周述宣不想和她吵,长公主毕竟不同外人。一路走来,利益除外还有感情。
没有立即回话,周述宣沉默了半晌说:“我问过太医了,皇上虽然醒不过来了了,但最多还可以拖半年的时间。姑姑趁早再选个人吧,或者选大哥。我现在可以先监管国事,等你把人选出来之后,我再把位置腾出来。”
他不想吵架,冷静的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他早就做出了选择了,并且也不是选着玩的。
他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长公主咬牙问着:“你想想你自己走到现在多困难,费了多大的劲,现在才说把位置腾出来,你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怎么不觉得可惜?”周述宣轻轻地笑了一声,“可是我想到要委屈她,心里会觉得更加可惜,更加难受。”
这个情种啊!
为了个女人,真的至于这样。
长公主看着他这副模样也窝了一肚子的火,再说下去估计又会吵一架,站起来往外走,“你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到底值不值得?!”
不用冷静下来,他现在想的很清楚,就那么一个答案,值得!他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只有妙荔和他好好的,他做什么都可以。
长公主回去之后,东宫好像也恢复如常了。除了太子的心情不太好之外,别的没有多大的区别。
左相等着长公主劝的结果,等到许久也没见周述宣去接许梅棠,东宫那边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左相有些坐不住了,再过几日估计人人都会知道太子妃被休弃的消息,那时候他那张老脸真的没办法搁了。于是左相在兵部衙门拦住了长公主。
“殿下,太子那边……怎么样了?”长公主近日的心情也不太好,可比起周述宣来,就柔和的多了。所以左相想了想还是过过来找她。
长公主现在都不想提周述宣,一提就生气,怨气深重的说:“还是以前那样,本宫都不敢去招他。”
左相又说:“那太子妃……”
“太子妃,呵,”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再敢提太子妃,就随时做好换个太子的准备!”
左相已是一头冷汗,不过再可怕也要大着胆子问:“有皇上的圣旨在,太子不敢不遵圣旨吧?”
长公主又冷笑了一声,然后看着他说:“你看把他逼急了他敢不敢?那是约束太子的,他现在根本就不想当太子了。”
当日的情景左相也看到了,回去之后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夜夜都梦见被周述宣拿着剑追杀。可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还是不得不咬着牙接着说:“做不做太子不是他说了算的,他是圣上亲封的。”
长公主现在说起这些事脑袋都大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突然一下就变成了这样。心烦的说:“不知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等他把气消下去了再说不行吗?你现在越逼他,他就越要对着干。”
“那……难不成就纵容他了?由着太子抗旨不遵,圣旨就是个摆设。把圣命当做儿戏,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传出去太子还怎么做人?还有殿下如此纵容他,别人知道了殿下的护国长公主也做不成了。”左相急得跺脚,话里话外都像是为周述宣好的意思。
长公主看着他又冷笑不休,笑得左相心中发毛,半天之后长公主才说:“许老头,你岁数见长胆子也见长,都威胁到本宫头上了!”
左相一下子白了脸色,他那点心思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个办法了,既然手中有筹码就不能不用。他家的女儿是皇上选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没理由就这样被休了,不然的话就要拿着那圣旨要挟他们。
“下官不敢,下官说的都是心里话。”
去他的心里话!打从心底里威胁他们的话!
长公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柔和了一些说:“让你不要那么着急,我不会纵着他做事的,慢慢来。”
得了长公主这句话,左相心中依然不放心,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姑侄俩联起手来糊弄他。“殿下,你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太子妃在娘家过年吧。”
得寸进尺!
长公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扯出个笑说:“本宫知道了,滚吧。”
左相面满微笑的滚了,这算是长公主给了一句准话,许梅棠在年前就能回东宫。
他是开心了,长公主心中却止不住的发愁。掰着指头算了算,不到二十天就要过年了,周述宣好像还没有任何改变注意的样子,简直是太难了。
长公主现在很不想见到周述宣,还是打起精神往东宫去了。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发脾气。
周述宣现在在处理政务,早上睁开眼到现在都没有停过,他想早点忙完了早点出宫去。说了要常常过去看妙荔,不能一去就没有音信了,那样她肯定以为自己又在骗她。
长公主进得门来,先是问:“早晨兵部递过了的折子你看了没有?”
周述宣头也不抬的回答:“看过了,既遭了雪灾当地的州县没有粮食就从附近调。怎么着都要让将士们吃饱饭,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抢老百姓的。”
“边上的府衙有多余的粮食吗?”
“我已经让户部的人着手去办了,没有的话就从江南运。”
长公主又问了几件事,周述宣每一件都对答如流,好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长公主很赞赏的说:“看你做事的效率好像提高了不少啊。”
周述宣语气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