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被吓到,担忧得手脚无措:“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她急得很,慌乱地说:“你是不是认为是绿杏那丫头算计你?奴婢问过了,送信的侍卫说,绿杏只是央求他替她带几样东西进宫,那信件里,都是她罗列的胭脂水粉。”
为了让凤红酥相信,青梧还信誓旦旦地说:“奴婢已经看了那封信,的确是这样的。”
云歌辞的脑袋越来越沉,她强打起精神来,骂了一声:“傻丫头。”
“奴婢真的看了,而且,这是绿杏第一次央求他做事。”青梧到底是不忍心让凤红酥误会绿杏的。
毕竟两个人在将军府里认识了多年,有那么一些情分。
暗感自己越来越困,云歌辞一把抓住青梧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来,快速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青梧的脸色煞白一阵,又惊又疑地看着凤红酥,不安地点头。
她心里没底,小声问:“小姐,你要是不放心,奴婢现在就去找御医来给你看看,我们不要冒险。”
云歌辞摇头拒绝:“富贵险中求,要是我真的落了难,那些藏在暗处的黑手,会一个个粉墨登场。”
与其一直这么被动下去,还不如,主动去应劫。
是祸躲不过,她是云歌辞,更喜欢迎难而解。
见她如此坚持,青梧虽然焦虑,却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在这宫里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需要去应,凤红酥也不例外,她选择怎么走,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阻挡的。
就在两个人无言的时候,绿杏正好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盘糕点,兴冲冲地说:“小姐,奴婢做了绿豆糕,您尝一点。”
云歌辞脸上困意浓浓,没有精神地摆手:“我困了,你们吃吧。”
“啊。”绿杏一脸错愕:“才这个点,小姐怎么就犯困了?”
青梧紧张地拉了一下裙摆,强自冷静下来,扶起了凤红酥说:“小姐,奴婢侍候你歇下。”
等云歌辞睡下,绿杏还是愣愣的。
看着那一碟的绿豆糕,惋惜地竖:“这绿豆糕还热着呢,小姐不吃,真是浪费了。”
青梧心事重重,看了一眼绿杏,随和地说:“小姐不吃也不能浪费掉,我们吃吧,小姐不会怪我们的。”
凤红酥对她们一向宽和,偷吃一点糕点,向来是不会说的。
“好啊。”绿杏高兴极了。
两个丫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把那碟绿豆糕分吃了。
夜深冥冥,树梢上乌云早早蔽了月,漫无边际的黑暗洒落微光点点,人迹无了半影。
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撕裂的躁动,许多人在嘶喊着:“巧妃娘娘不见了。”
夜里风大了,躁动声惊了满宫人。
声响远远传入了屋内,云歌辞从一场惊梦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屋内冷香已远。
那喧嚣声响彻耳际,她从冷香薄淡里,闻见了另一种让人的心翻涌的味道——血腥味。
骤然间,她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还没等她起身来,耳边又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屋内忽然亮堂了起来,灯火照得屋内一亮。
“啊……”女子惊恐地喊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急速后退。
她手中拿着火折子,身体摇晃的时候,那火光随之摇摇曳曳,几欲熄灭。
云歌辞模糊辨认出来了,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是杨清音。
早些时候,趁着青梧和绿杏离开,她在将将昏睡去之前,凭着最后的一股力气,去了一趟尚仪宫。
杨清音一直歇在侧边的屋子里,这会儿,应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匆匆跑了过来了。
在她那一声惊恐的惊呼声落下的那一瞬间,屋内又响起了另一道嘶哑的“啊啊啊”声。
她似乎痛苦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云歌辞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血,屋内到处都是血,从门后一直延伸到床前,她的床前,就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
杨清音站在门口,火折子的火光打在床前女子的背后,她的脸上落下了幽幽的暗影。
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身体摇摇晃晃站不住,不断在颤抖抽搐,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就在刚才,她应该是躺在地上的,这个时候,她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爬了起来,如蛆虫扭曲着身子。
那张布满鲜血的脸,痛苦地狰狞着,往日里秀丽的模样,如今只剩下了满满的扭曲和可怖。
因为疼痛,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不断有浓浓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涌了出来,隐隐可见,口中的舌头,已被人连根拔去。
她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她的窗前,一双眼睛死死瞪大盯着云歌辞,如斯深夜里,恐怖阴骇。
云歌辞只觉得有一阵凉气从脚底灌到了头顶,暗影昏沉,她几番辨认,才终于看出来眼前的人的模样。
“上官玲珑。”她低低地唤出了声来。
听到这个名字,站在床前的女子又激动地啊啊叫了出来,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她生出来了极大的蛮力。
整个人往前倾倒,正正扑在了云歌辞的怀里。
从她胸口蔓延出来的鲜血,立看堑囊律栏浸湿,苦腥的鲜血气味在空气中散开,屋内压抑不已。
杨清音吓得魂飞魄散,背靠着门扼制不住地身体剧烈颤抖。
“她怎么会在这里?”杨清音一双眼睛死死瞪大,唇畔颤抖:“你说今晚有事发生,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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