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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绕过幽寂佛洞,那般低沉好听,如同陈年佳酿,一经打开,不堪饮,便已经醉人。
纵觉得这故事荒诞无头厘,她还是耐心听他说完。
“一年,又有个少年英雄出发进山斗恶龙,村中有大胆之人尾随前去偷看,山谷中风云变幻,一番恶斗,恶龙终于被杀死,少年精疲力尽地坐在恶龙尸骸上,看着那满地的珠宝黄金和少女,笑了,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始变化,长出了鳞片、触角、尾巴……”
故事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幽暗的佛洞内似还在轻轻回旋佛冷那醇厚醉人的声色。
云歌辞静静地看着他。
眼中泪水已经消弭,眸色逐渐清越冰冷,盯着佛冷一派禁欲淡漠的风骨,她低低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骤然起身,衣裙在半空中掠卷而过,带来点点清香,更多的是,是无限的凉气。
她的声音,讥诮冷酷:“佛冷,你真是天真。”
红色僧袍在青灯微微晃动的阴影里似散发着迷醉人的魅光,他转动着佛珠,脊背挺直,如入定的老僧。
唇中轻轻地呢喃了一句:“阿弥陀佛。”
“别念了。”云歌辞激动地一扬宽袖,带来猎猎风声,那把仇恨的火在眼底烧红,她死死地盯着佛冷,字字清越:“你以为用这么一个故事便能平息我的仇恨让我放弃报仇?”
她笑得更加张狂悲呛,如淬了毒的眸子寒凉无比。
佛冷,让她撕心的失望。
她笑得嘲讽,呓语一般说:“凝望深渊久了,深渊将回以凝视。”
凝望深渊的人久了,你便也会成为深渊。
佛冷是想告诉她,浸在仇恨血海里时间长了,和恶魔牵扯多了,她也将会成为恶魔。
“可笑,可笑至极。”云歌辞激动得狂笑不休,忽然甩手而过,身形飞掠而过,转眼到了佛冷跟前,纤手如同铁钳紧紧掐着佛冷的脖子。
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却也知此刻自己面目狰狞之象,怒到了极致,话说得一句比一句狠:“佛冷,你真是一个懦夫,当年遭了那样的罪,你竟然一点也不肯反抗,躲到这里当个缩头乌龟,还妄想劝我放弃报仇?”
佛冷这意图着实让她失望愤怒,世人皆唾骂她为dàng_fù,灭家之仇杀子之痛,佛冷是当年局中人,最是明白她的冤屈。
而他,这么多年过去了,竟回赠她这样佛法高深的禅理?
她发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咬紧牙蹦出句句狠话:“你以为,入了这佛门,你便可以洗清一身罪过得道升天?你是忘了,我今天成了恶魔,你当年做了多少贡献?!如今想置身事外?佛冷,你休想!”
被她掐着的佛冷脸色白得刺眼,依旧不动声色,端坐着任由她发泄,口中念经,声音隐隐。
她气极,一把摔开他,往后退去。
再也不愿看他一眼,她朝着洞外走去,将到了出口,听见身后的僧者,低低地叫了她的名字。
他说:“阿辞。”
她当即眼眶一阵酸涩,白光照入眼底,疼得难受。
僧者的声音低了,隐去了不知多少的悲忧,依旧执着地劝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眼底那抹酸楚瞬时褪去,她的心凉到极点,呛然问:“我若不回头呢?”
佛冷不说话,空气里游离着割人心头的窒息。
她知道他回答不了,因为,他连自己怎么活,都未曾悟透。
“枉你在佛前坐了五年,欺了世人欺了自己也欺了佛祖,佛冷,我若下地狱,你必与我同在。”
云歌辞冷笑着,扬长而去。
她刚走出佛洞,心绪还没稳,只觉得腿上撞上了一个软软的小小身子,而后传来孩童软糯委屈的痛呼:“哎咿呀……”
听着这一声特别酥软的声音,云歌辞顿时有点想笑,低头睨着撞在她腿上小沙弥,他正抱着她的腿稳住身子。
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抱着云歌辞的大腿,小沙弥一张脸立刻涨得通红,小短腿慌乱急速后退。
退得太急,两条小短腿左腿绊右腿,生生把自己给绊倒在了地上。
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摔得疼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水雾盈盈地看着云歌辞,见她眼底含笑看着他,小沙弥一噘嘴,委屈巴巴地哭了。
这一哭,弄得云歌辞莫名其妙,挑了眉梢问他:“你哭什么?”
小沙弥用双手擦着眼睛,带着哭音哝哝说:“师傅说,慈悲为怀,你为甚看我跌倒了还笑?你一点也不慈悲。”
“哦?”云歌辞惊奇挑声。
心生玩念,想要捉弄一下这可爱稚嫩的小沙弥,也不顾衣裙沾泥,蹲在他的跟前,浅笑着睨着他:“你师傅那死脑筋,他说的话怎么能信?谁说人心都是慈悲的?”
小沙弥双着一团泪,气嘟嘟地说:“我师傅不是死脑筋。”
“呵。”云歌辞觉得好玩,故意拉下脸来,恶狠狠地说:“你莫在我跟前哭,哭得我烦了,我就杀了你。”
小沙弥被吓到,不敢哭了。
着一团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话也不敢说,撅着粉嫩粉嫩的嘴,怨念不小。
她觉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幽幽讽笑:“佛冷不是东西,收的徒弟,倒是很好玩。”
她不愿承认和佛冷的试图之情,若按照世俗,这个小沙坨还得叫她师姐呢。
真够可笑。
“女施主,不可诋毁我师傅。”小沙弥虽然被云歌辞吓到了,还是没有忘了要维护自己的师傅:“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