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门前。
再次送慕容雪颜回来的时候,南宫逸一如上次默不作声。
慕容雪颜垂眸不语,千百个念头转过心头,“对不起”三个字绕在舌尖,硬是说不出口。南宫逸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翻身上马。
“南宫逸!”鼓起勇气,将一张脸臭得不能再臭的南宫逸唤住。
“何事?”南宫逸驭马回头,面色清冷。
“对不起。”声音低如小鸟嘤嘤。
南名逸皱眉反问:“什么?”
“对不起!”慕容雪颜将声音加大。
“本王有没有听错?你这样的笨丫头也会说这三个字。”嘴角上牵,眸底含笑,一张臭脸上另外有了表情。
“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慕容雪颜俏脸涨得通红,“上次的事情,是我冤枉你了。我现在跟你道过歉了,算是两清了!”
这个固执得像头牛一样的臭丫头也会道歉?!南宫逸侧目而视,清冷的面孔慢慢浮现笑意。
“笑什么?”慕容雪颜瞪他一眼,还欲再说什么,却见父亲迎了出来。南宫逸二话不说,策马而去。
“雪儿!”慕容睿将女儿扶住,见她未受损伤,虚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爹……”才几天不见,父亲看上去竟苍老憔悴了许多,慕容雪颜一阵内疚。
“怎么是靖王送你回来?”慕容睿边走边问。
“他……”一个“他”字说出口,慕容雪颜停下了话音,有意将语气转冷。“是,是靖王率人将女儿从万三千府上救回来的。”
“万三千……”慕容睿握紧拳头,怒气横生,“雪儿,你好好休息,爹现在就去收拾他!”
慕容雪颜回了房间,沐浴更衣之后,好好地吃了一顿,好好地睡了一觉。尔后,命锦心与秀容将自己好生妆扮,亲自前去驿馆求见西宋王子薛熙剑。
锦心为她梳了朝天髻,鬓边簪一支宫中御赐的金步摇,配上璎珞耳环,颈中戴一串珍珠,衣裙则穿了姹紫色,既能彰显相府千金的雍容华贵,又暗示自己不事张扬的个性。慕容雪颜揽镜自照,甚为满意。
“小姐为什么要去求见西宋王子?”锦心一面细细地为慕容雪颜理顺衣摆,一面似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这几日,府里上下都很担心小姐的安危,冷先生……”
“锦心。”秀容有意制止她的述说。
“冷先生也是王府的一份子,关心我是应该的。”慕容雪颜大大方方地一笑,语重心长地转向锦心“锦心,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把握。”
把握……锦心想起冷自寒如他名字一般的眼神,整颗心灰下去。
“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去求见那个什么王子?”秀容又问道。
“西宋王子受了万三千的蒙蔽,将原本与靖王合作的生意转给了万三千,我此去是为了将误会解释清楚,让王子明白万三千的阴谋。”慕容雪颜一气呵成地解释着。
“不知道西宋王子与靖王相比,谁的相貌更为英俊?”秀容托腮作遐思状。
“与他相比……”慕容雪颜的思考遥遥飞去,想着自己与南宫逸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她喜欢他么?不知道,连她自己也无法形容自己对南宫逸是怎样一种情感。
他曾经伤害了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让她在大婚当夜自尽而亡;
他曾经及时赶到,在万三千手下救了她,让她免于被万三千轻薄的命运;
他也曾经,就为了帮心爱之人出一口气,无端地上门令她难堪……
把心系在这个一个男人身上,是注定要痛苦的。她才不会那么傻。甩甩头,将这些有的没有的都化为乌有。
慕容雪颜再次对镜整顿了仪容,带着锦心与秀容出了相府大门。
“是你。”薛熙剑惊喜无限地望着盛装而来的慕容雪颜。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在万府献声,歌舞令他惊艳,相貌亦是清丽动人;这次再见,她着意打扮了一下,盛装之下更显得明艳非凡。
“雪颜此来,是有要事要向王子禀报。”慕容雪颜俯身见礼,行动完全符合一个丞相之女的身份。
“慕容姑娘不必如此。”薛熙剑欲近前相扶,却见慕容雪颜生生倒退一步,语气礼让而疏远:“男女授受不亲,还望王子自重。”
“你……”薛熙剑无奈地一笑:“先平身吧,绿袖,赐坐。”
“是。”名唤绿袖的宫女闻言去搬了凳子来,慕容雪颜恭声道谢,随后轻身坐下。
薛熙剑温和地望着慕容雪颜:“现在,慕容姑娘是否可以告诉本王,今日一来,所为何事?”
“雪颜是想告诉王子,万三千此人仗着家财万贯,一向为非作歹,希望王子不要与这种人合作。”
“本王为什么要听你的?”薛熙剑剑眉微挑,唇畔含笑。
“就凭万三千对雪颜作的恶事。”慕容雪颜毫不隐瞒地将自己被囚的事情说出,连自己逃跑未隧,万三千迁怒丫环草菅人命之事一并告知。
“什么,他竟敢将你关起来?!”薛熙剑闻言拍案而起,恚怒横生。
“幸而雪颜被……被一个朋友所救。”
“你没事吧?”薛熙剑目光灼灼,充满关切之情。
“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慕容雪颜避开他的目光,不敢正视。
薛熙剑欺近她,曼声问道:“你怕本王?”
“没有。”慕容雪颜启齿否认。
“若本王……去相府提亲,你会答应么?”他凑得越发近,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