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那个陆勇很可靠的吗?如今事情怎么弄成那样?”燕贵妃怒骂道,“小川子,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没了你办不成任何事,还是本宫近来对你太和善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不是,不是……”小川子磕头如捣蒜。
红绡添油加醋地在旁加了一句:“娘娘,奴婢早就说过,小川子的办事效率不行,您看看,当初让他对付……”
“都这个时候了还吵什么吵?”燕贵妃暴怒地打断她,使红绡立马闭上嘴,再不敢出声。
“娘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是骑虎难下,依奴才看,只有一个方法可行。”小川子说着,伸手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派谁去?你?”燕贵妃冷笑,“那事情一旦败露马上便会让人怀疑本宫,如何可行?”
“娘娘,依奴婢看,可派采青那丫头去。”红绡献计道,“事情若是不成,恰好让矛头重新对准皇后,使皇上再度怀疑她的清白,不然,她何以会‘杀人灭口’?事情若是成了,那对我们自然有大大的好处。”
“不错,红绡,这事交给你去办,若是办成了,本宫重重有赏!”
“为娘娘尽力,本来就是奴婢份内的事,奴婢不敢讨赏,只盼能助娘娘分忧解难。”红绡躬下身子,恭恭敬敬地一笑。
“马屁精。”小川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你在说谁是马屁精?”红绡反唇相讥道,“有本事你也出个像样的主意来帮娘娘,自己办事不力,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小川子指着红绡,恨恨地说道:“你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做过一件像样的事情?这次的事情还是我起的头呢,不然,凭你那榆木脑袋,也能想得出这般绝妙的主意?”
“够了!本宫以后不想再听到你们两个人争吵!否则明日本宫就派人剜了你们二人的舌头!”燕贵妃听得满心不耐烦,恶狠狠地恐吓道。
小川子与红绡登时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自家娘娘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红绡,你立刻去找采青,把事情给办了,记住,此事不允许再有差驰。”燕贵妃一面吩咐着,一面从一个抽屉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剧毒‘七星海棠’,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你将这个交给采青,想办法混进那个陆勇的饭菜里。”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红绡接过瓷瓶,趁着夜色,当下疾步往合欢殿方向走去。
采青寻了机会,正悄悄站在后院中等消息。此时后院中负责打扫的宫女全部皆去用晚膳了,院中仅她一人,黑暗忽见红绡行色匆匆赶来。
“时间不多,你听清楚了。”红绡说道,“主子要你今晚下手,把这瓶东西下在那个陆勇的饭菜里。若是办不成,你和你那卢太医就全完了。”
“可……可是……”采青迟疑道,“我……我如何混进去?”
“那是你的事。”红绡漠然一笑,转身离去。
采青拿着瓷瓶不时发呆。
把药下在饭菜里……这个事情相当有难度,她不懂武功,自然不可能越过重重守卫偷偷深入天牢,但若是明目张胆地送饭过去,事情败露之后,不管牵累哪宫娘娘,她自己,必然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一个人出事不要紧,但若连她的父母亦被牵连……
还是,先去与卢有庭商议一下吧。采青打定了主意,将瓷瓶藏入怀中,返身入了合欢殿,对杜皇后推托自己身子不适,告了假。
这边事情妥当之后,她又趁人不备,只身前往太医院寻卢有庭。
“贵妃娘娘要你下毒害人?”卢有庭听完她的叙述后,面带惊异。
“是,娘娘说这是七星海棠,无色无味……”采青面露难色,“怎么办,此事若是由我出面,我自己出事了不要紧,我怕……我怕……”
“既然这样,我去。”卢有庭宽慰道,“天牢那边的侍卫都不大认得我,你帮我弄一套内侍的衣服,我稍微乔装一下。”
“有庭,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我,我只要在脸上贴几粒青痣,别人便会认不出我的本来面目了。”卢有庭分析道,“不过,你要想法子给我弄个腰牌。否则守卫不会给我开门。”
“这个容易。那日舞妃娘娘前来看望皇后的时候,她身边的小顺子就不慎将腰牌遗失在合欢殿里。我想着这腰牌他日可能派上用场,便悄悄收了起来,不曾有人知道。而且,小顺子恰好脸上长了许多痣。”
“舞妃……”
倘若连一向与人无争的她亦牵连进去,事情岂不变得更复杂了?然而,采青为了摆脱自身的危机,就算牺牲别人,亦再所不惜……
在飞天阁中度过了几百个寂寞的日子的舞妃,又将度过一个无人陪伴的漫漫长夜。她之所以会嫁入北齐宫中,从头到尾原本就是一场政治上的和亲,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北堂昊亦无法选择。北堂昊心里只有杜兰若一人,从来未将她放在心上。她不是没有争取过,然而太多次的失望,已令她渐渐麻木,告诉自己认命。
她想起慕容雪颜说过的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只怪自己不争气,人陷入了北齐后宫,再飞不出去;却连心也寄放在了北堂昊的身上……
这个夜里,她怎么也联想不到,天亮之后,会有意想不到的境遇在等待着她。
她一直闭门自守,不与人争,远离风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