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的时候,又是新的一个年头。
慕容雪颜随了南宫逸回北齐,一路之上,不时地酝酿着如何揭穿燕墨云的假面具。当时她与南宫逸之间的误会,因为牵扯到了南宫逸,她不能冒险,不能用这个理由去对付她,那么,只能用她手里的那些人命了。
“雪儿,你说是,你怀疑曾经刺杀皇上的那个杀手边城与云妃有染?”南宫逸不能相信这件事情。
也难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竟还与另外一个人暗通款曲,他确实无法相信。
“我有一个朋友,叫过无痕,他也认得边城,知道边城为情所困,而对方是宫中女子。”慕容雪颜慢条斯理地解释,“而且,我脸上受伤的那一次,那个用刀划我脸的女人,就是燕墨云,而那男子,是边城。”
“那边城已死,如今是死无对证。”南宫逸摇头否决。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人吧。”慕容雪颜道,“当初小皇子之死,我一直有所怀疑。那个叫采青的宫女何以会倒戈相向,如果说,那宫女本来就是燕墨云安插在兰若身边的呢?又或者说,她本来是兰若的人,但是让燕墨云给收买了。只是……当时事成之后,燕墨云应该早就将采青灭口了。”
“这些比较有力的人证都死了,你要怎么揭穿她?”南宫逸问道。
“只要你不过问,不反对,我自然有法子。”慕容雪颜瞪他一眼。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谈及燕墨云的时候,能够平静地像谈论任何一个陌生人。
“雪儿,若是事情不是她做的……”南宫逸弱弱地申明着。
“若事情不是她做的,我自然能还她一个公道。”慕容雪颜道,“也许你不能相信她会做那些事,但我有方法让她自己招认。”
他笑,他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还要帮云妃说话。他现在,心里的人只有慕容雪颜一个。
“还有十来天的路程,好好睡吧。”马车颠簸,他将她往怀里揉了揉。
“南宫逸,我睡不着。”慕容雪颜苦恼地说道,“所谓‘近乡情更怯’,我有些害怕见我爹爹。现在想来,我那个时候诈死,过分了。”
“向你爹认个错不就好了,倒是我……”南宫逸难为情地笑笑,“我在你家门口,吃了不下十次闭门羹。”
“我觉得,咱们这一次回去,应该举行‘复婚婚仪式’。”慕容雪颜又想到一个主意。
“你这脑袋里面怎么装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南宫逸问道,“二十一世纪,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生了一个这么奇怪的你出来?”
“你……你知道了?”她的眼睛瞪得可以和鸡蛋比了。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一起喝酒?”南宫逸回忆道,“那天,你醉得迷迷糊糊的,说了你自己不是原来的慕容雪颜,是一个来自什么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那你没有把我当妖怪?”慕容雪颜闪电般地离开他的怀抱。
“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妖怪?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人。我爱的是你,无论你来自何方,是以何种方式来到这里的,我都不在乎。”他笑容中满是缋绻。
“那我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第一次和你拜堂成亲的慕容雪颜,确实在撞柱之后便死去了。而身在二十一世纪的我,那天因为遇到了一个坏人,被他从楼上推下来,摔死了。或许,是我们彼此身体磁场相近,我的灵魂竟然从千百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穿越回来了,回到这个已经下葬的慕容雪颜身上。其实,我那时候真实的年龄,已经二十一岁。换言之,我也就小了你一岁而已。”
原来如此,难怪,他总觉得她的心智成熟得与年龄不符。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说起自己的经历。他一直没有想到,她的人生,竟是如此的曲折传奇。
“那个时候,我从棺材中爬出来,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只有我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吓得退避三舍。”慕容雪颜想起那一日的情景,仍是嘘唏不已。
“那么,你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度?怎么会培养出来你这么个奇才?”南宫逸宠溺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我在我自己的那个时代,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除了歌唱得好些。”她笑道,“我唱歌曾经在我们市里拿过第一,这是唯一的荣誉了。”
“你这样都算普通?”南宫逸完全不能相信。她投资青楼,与青楼女子相交时完全在乎身边,她开酒庄,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将酒庄经营得有声有色,她拒绝与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一出手就雷厉风行,将那些女子通通赶走,她甚至会自己离开夫君,留下自己亲笔写的休书,她还会经营在这个时代从来未有所闻的美容院……
在南宫逸的眼里,慕容雪颜这样的奇葩,简直是当世一绝。她居然自谦普通,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的那个时代。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读书,可以去任何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慕容雪颜粗略地形容,“而且,许多女子读得书比男子更多,才华更胜男子。”
“你的才华也比当世许多才子都要高。才子是死的,只知道一板一眼地捧着故纸堆,而你……”他笑,“我觉得,你就像一只狐狸般狡猾。”
“狐狸?”慕容雪颜不满地瞪他,“狡猾?我哪里狡猾了?”
“你那个时候留下休书逃跑,可不是狡猾,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几天几夜。”南宫逸笑着数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