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尴尬到了极点,不知道是该起来还是该继续跪着,凤玖澜轻轻一拉,将凤玖玖引入怀中,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极其简单的礼,“太子殿下千岁。”
此时宗政凌心里即便是气爆了也只能吞下肚子,维持着自己作为一国太子的君子作风,他虚扶起凤玖澜,原本的扑克牌脸瞬间春风化雨,“公子不必多礼,本太子作为天璃储君,礼贤下士是分内之事。”
于是一场尴尬就这样被化解了,然而只有宗政凌与凤玖澜两个人心知肚明,此事远远不止于此!
在凤玖澜的印象中,宗政凌可没有这么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他所强调的“天璃储君”四个字无异于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提醒她注意分寸!
这才是真正的口蜜腹剑与无形的威胁!
“不知安公子是哪里人?”
待第一场考试结束众人散去之后,人潮攒动的贡院中,凤晓珊右手轻扶了一下自己发髻上华贵无比的孔雀簪,上前一步,眸光直视凤玖澜,浅笑盈盈地问。
“祖籍洛城。”凤玖澜红唇轻启,一字一句,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凤晓珊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冲动,继续问道,“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仅有一个弟弟。”凤玖澜摸了摸凤玖玖的脑袋,十分怜爱,在抬眸的一瞬对凤晓珊徐徐道。
“哈罗,婶婶,我叫安玖玖,是哥哥的小书童!”凤玖玖举起自己可爱无比的爪子对凤晓珊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脸。
凤晓珊低眸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眸子,像极了那位举世无双的男子。
国师大人四年里独居国师府,深居简出,几乎不见任何人。
但是,她作为皇家的儿媳妇儿,曾经在皇宫里与国师大人擦肩而过,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远看时仿若云端之上的神祗足以令天下任何一个女子痴心相付无怨无悔,近看时如清水碧莲,出尘不染。
凤玖澜不明白宗政凌和凤晓珊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凤含着太多意味深长的意思:惊讶、不解、困惑……“如果太子和太子侧妃没什么重要的事,本少先行离去!”
不知为何,凤玖澜很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窥探的眼神瞅着她的小玖玖,在她眼中,她的小玖玖是她十月怀胎经历两天两夜的痛苦才得到的,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人,谁都不能打他的主意!
凤玖澜手臂一弯,轻而易举地勾起凤玖玖,足尖轻点,步履如风向着贡院外飞去,宗政凌双手抵在额头,遮住那灿烂的阳光,目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划过一道算计的光芒: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倘若为己所用,将来必为登临帝位的一大助力!
傍晚的国师府笼罩在一片夕阳的余晖中,格外美丽。
欧阳旭坐在屋子里煮茶,缕缕茶香沁人心脾,令闻者心旷神怡,一举一动处处透着清贵与优雅,就在这时,南瓜抱着一沓卷子走了进来,“少主。”
“贡院的初试都结束了?”欧阳旭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调整着火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是。”南瓜没有多话,简洁无比地回答。
欧阳旭微微抬眸,只稍一个眼神,南瓜便将卷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退至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主子的下一个命令。
雅致无双的男子一目十行,速度极快,接着那一张又一张的卷子仿若被狂风席卷一般掉在了地上,欧阳旭嘴角边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就在窗外那花落无声的弹指一瞬,他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一张卷子时停止了……
眼神有些迷茫,神色略显惆怅,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停留在过去某个时光里的灵魂,安然的享受着那一刻的煦暖如梦。
“澜澜……”他的指尖轻轻地滑过宣纸之上有如疾风劲草的“安澜”二字,四年前她在自己怀里写字的情形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脑海中。
“神仙哥哥的名字叫什么?”女子娇憨地问,眼里尽是单纯。
“旭日东升,天下安澜!”他握着她的手于宣纸之上写下他们的名字,在她耳畔轻声言道。
……
欧阳旭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一张卷子,在他看来,那卷子上的内容只要熟读经书之人皆可正确作答,可是现在,他却饶有兴趣地从卷首细细阅读一番。
那字迹很熟悉很熟悉,桃花西山中朝夕相处,她的澜澜留下的每一样东西都弥足珍贵,他都视若珍宝,他曾无数次将自己的目光驻留在她的字帖上,那些原本生硬的方块字也因她的存在而分外妖娆。
“南瓜,告诉国君,殿试提前到明天!”欧阳旭抽出了凤玖澜的那一张卷子,眸子一眨,清晰无比的声音如同清风般飘入南瓜的耳际,随后消弭于无形。
“可是,殿试的考生……”南瓜略显为难地问了一声。
欧阳旭来到窗前,目视着窗外的风景,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句话,“殿试的人选本国师不相信他们心中没有数,再加一个!”
南瓜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卷子,接着便听到一个轻若浮云却又重逾千钧的声音传来,“安澜。”
“是,少主。”
随着那南瓜头少年的离去,欧阳旭的手轻叩着那光滑的石桌,声音清脆如鸣佩环,“澜澜,是你么?”
皇家之人办事向来很快,更何况是选丞相这种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事情,贡院相关负责的人很快便根据名册上所写的信息将消息传递给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