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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五章论党争

赵顼调头问苏油:“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吧?”

苏油没有正面回答:“‘复行汉礼’,这是秉常亲政两年之后,准备发出的第一个声音,而且很明显,就是对母党外戚的挑战。”

“而其母党势力,必然会加以制止。”

“既然我们的战略目标是平灭西夏,那么敌国这样的局面,我们当然要加以利用。”

“而且鼓励西夏兴行宋制,本来也符合大宋的战略。秉常想借力大宋,我们也不妨顺水推舟。”

“但是陛下,臣还想说另一件事。”

“唐太宗说,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同样的,他国之镜,亦可谓‘借鉴’。”

“党争,对一个国家的伤害是非常巨大的。”

“而党争对西夏的为害,可能比大宋更烈。”

“因为那是一个以军事立国的国家,党争一旦爆发,很可能就是内战。”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我朝自仁宗朝起,也有党争的苗头,臣也希望陛下警惕。”

“刘学士,欧阳学士,司马学士,前后三篇《朋党论》,起肇于柳河东《憎王孙》,以君子小人分群臣,其后树党交攻,然臣以为,皆不可取。”

“理学的观点认为,人,其实就是矛盾的结合体,君子小人之斗争,始终伴随一个人内心的一生。”

“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又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究其意旨,分明是说君子的道德品质,是用来要求自己的,而不是用来要求别人的。同样,不能拿自己对自己的要求,硬性的去要求别人。”

“你可以以身作则,可以引导教诲,但是不能强行要求。”

“管仲未起之时,贪财无孝,独鲍叔牙知之。相齐之后,起女闾,用财术,筑三归,树塞门。是故子曰:‘管仲之器小哉!’而刘勰论其‘窃孝’。”

“从这些上看,管仲无论如何,不可称为君子。”

“然孔子也说:‘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刘勰也说:‘盖人禀五材,修短殊用,自非上哲,难以求备。’”

“诸葛亮鞠躬尽瘁,卒完臣节,为后世楷模,却每以管仲自比。”

“柳宗元、刘禹锡,高才绝学,声名众望,却陷于叔文之党,未足以为唐名臣。”

“一人之内,尽有君子小人之性,而一党之中,难道不是君子小人共存?”

“时人多举君实公为一党,介甫公为一党,然他们谁不是君子?”

“是故君子内求,不为外扰。君子固然要亲近,小人却也不是不能合作,才是正理。”

“君子也是人,小人也是人。小人喜事功,陛下则以事功命之;君子重名节,陛下则以名节约之。庶几人尽其用,野无余遗。”

“以朝中诸事论,礼院,翰林,吏部,大理,三司,需清廉高洁之臣,陛下当命君子任之。”

“而如工部,户部,兵部,需细较锱铢,擅作诡道,坦诚君子,反而不适合。”

“陛下当约束朝中以道德品行,君子小人相攻讦的乱象,方使君子小人,各适其位,而皆有用于国。”

“所谓‘德义未明于朝者,则不可加于尊位;功力未见于国者,则不可授以重禄;临事不信于民者,则不可使任大官。’”

“君子无事功,亦不见赏;小人不乱法,亦不见弃。则可使介于君子小人之间的绝大多数,有章可依,有理可循,有事可做,有功可立,有位可进。”

“他们才不至于担心被贴上这样那样的标签,不用担心被莫名其妙的罪名胡乱打击。才能实心任事,不至于首鼠两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样才是治道之正,否则不管对谁,都不公平。”

赵顼点头:“明润将今日这番议论,拟进一篇条陈,容我细读。”

苏油躬身道:“是,说到西夏帝后党争,臣多嘴了两句,请郭都统继续为陛下解说。”

郭逵心中暗自感慨,所以人家文臣能压过武臣呢,啥事情都能够扯出一篇道道来,看来我老郭也得整几篇文章出来传世才行。

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如今秉常身边的辅佐,是李清;而在外的主要助力,则是我渭州正面,保泰军司都统军禹藏花麻。”

“此人乃谅祚驸马,对秉常较为忠诚。秉常亲政之后,禹藏花麻与我大宋暗通款曲,时常递送消息,同时在边市贸易当中,也获得了极大的利益。”

“因此我熟蕃商队出入萧关,他也只睁只眼闭只眼。与天都山李文钊,似乎也形成了默契。如果我大宋要伐夏,此人可以善加利用。”

“关于西夏的局势,大致就是如此。除此之外……陛下,要实现我们的战略目标,还有两方势力也必须要考虑。”

赵顼知道:“青唐和辽国。”

郭逵躬身:“陛下英明。”

说完将指挥棒指向河湟之外:“青唐董毡,自我取河湟之后,态度开始反复,与西夏重修旧好。”

“但是董毡经年长病不起,青唐大政,落在其妻乔氏手中。”

“虽然董毡长子乃是蔺逋比,但是乔氏掌控大权的倚仗,却是其养子阿里骨。”

“乔氏和阿里骨,除了让蔺逋比不安外,与董毡旧臣如温溪心,青宜结鬼章等,同样存在巨大矛盾。”

“温溪心乃青唐邈川大首领温逋奇之子,温逋奇在唃厮啰时期立过大功,曾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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