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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抗旱

王岩叟奏赵宗佑乃宗室郡王,皇帝亲长,不宜远涉风涛,且东胜洲虽有利益,然所产者不过金银、作物。

如今作物品种大宋已然尽得,而金银其实无用,不当为帝王所好。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百姓的航海水平可比不上朝廷的舰队,必然会连绵不断地赴死。

不过这种奏章能够抵挡得住金银的诱惑才见鬼了。

高滔滔留中,解释说大宋开东胜州,不是为了什么钱财,而是为了考三代之治,齐商周之民。

宣仁德,易风俗,哪怕远在万里之外的遗民,那也是华夏一族,岂能不管不顾?

这理由一下就堵住了台谏的嘴,太特么伟光正了。

台谏没声了,高滔滔立即命龙海生提举元祐元年东胜洲海事,命张散在日本宋城扩大城池港口,二十一节度换人的的意见倒是被采纳了,改由邵伯温为东行使,准备出航。

……

宝慈宫偏厅,高滔滔正在训斥朱德妃。

朱德妃入宫后初为神宗侍女,后来生了赵煦、赵似和徐国公主。

可以看得出,赵顼对她是相当偏爱的。

朱德妃温柔恭顺,对高滔滔,向太后,一向都毕恭毕敬。

神宗的灵柩前往永裕陵,有朱德妃护送,途经永安时,当时知河南府大臣韩绛,亲往迎接。

送灵柩的队伍很长,朱德妃走在后面,韩绛也同样将朱德妃纳入迎接之列。

朱德妃回宫之后,高太后垂问神宗的丧礼,朱德妃便将一路的见闻讲给高滔滔听。

开始都还好,当讲到韩绛守礼谦逊,迎接她的时候,高滔滔勃然变色:“韩绛乃先朝大臣,你怎能受他的大礼?”

朱德妃吓坏了,赶紧淌着眼泪向高滔滔谢罪。

次日,中书舍人郉恕,以本官权发遣随州。

郉恕的作为苏油能理解,任何时候,都有想要多分得一点蛋糕的人。

在如何对待朱德妃的问题上,朝廷中也有不少意见。

有人想趁机拍高太后马屁,打压皇帝生母的等级,以凸显垂帘的太皇太后。

也有人想着将来终究是赵煦掌权,主张尊崇朱太妃,以显示天子的孝道。

而蔡确邢恕等人,则是为了自保,寻找政治势力投靠。

于是邢恕给高公绘出了个主意,告诉高功绘,上书乞尊礼朱太妃,为高氏异日之福。

高滔滔非常具备政治敏感性,在她安排的后宫等级序列里,顺位是自己、向皇后、朱德妃。

利用赵煦生母事实拔高朱德妃的地位,无疑会改变现有的后宫格局,接着影响外朝格局。

于是高滔滔将高公绘叫进,问道:“以你的文采,写不出这样的东西,老实说,是谁为汝作此书?”

高公绘都傻了,他以为这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不料惹得高滔滔如此生气,不敢隐瞒,把邢恕供了出来。

御史台一直在寻找机会弹劾邢恕,不过都是鸡毛蒜皮,现在邢恕一项“游历权贵,不自检慎;心怀叵测,侥幸自图”的罪名,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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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本来已经到手的一个中书舍人,被“罢其新命,并黜之于外”。

高滔滔这手,明显是敲山震虎,有震慑那些想要投机朱德妃的人的意味在里面。

而邢恕也不仅仅是一个邢恕,还代表着一个派别开始被清算和驱逐,御史们认为立功的机会来了,立即开始上章。

甲辰,王岩叟奏:“自冬不雪,今涉春矣,旱魃为灾,变异甚大。陛下于天下之大害,朝中之大奸,已悟而复疑,将断而又止。”

“大害莫如青苗、免役,阴困生民,又有茶盐之法,流毒数路。”

“大奸莫如蔡确之阴邪险刻,章惇之谗欺狼戾。陛下乃容而留之,此天心之所以未祐也。”

朱光庭也上奏:“蔡确、章惇、韩缜,不恭、不忠、不耻。

议论政事之际,惇明目张胆,肆为辨说,力行丑诋。

确则外示不校,中实同欲,阳为尊贤,阴为助邪。

缜则每当议论,亦不扶正,唯务拱默为自安计。

愿罢去确等柄任,别进忠贤以辅圣治。”

苏油立即上书反对:“御史奏事当求公允。

如光庭所言,是持异论者不容。

言者亦罪,默者亦罪,不言不默以苟安者亦罪,至考究心迹。

岂非所废蔡确六议之条,而实行之?”

“御史奏劾,当为逆法之奸,舆论不容。

既引灾异,则尤须督奏抗灾不力,懈慢民事者。”

“于今旱情渐滋,斯所论者,必曰陛下德之崇未至于天欤?业之广未及于地欤?政之大者有未举而小者无所系欤?刑之远者或不当而近者或幸免欤?”

“君子有未用而小人有未去欤?大臣失其职而贱者窃其柄欤?”

“直谅之言罕闻而谄谀者众欤?德义之风未著而赃污者骋欤?货赂或上流而恩泽不下究与?责人或已详而反躬有未至与?”

“夫必言有是数者,然后可以召灾而致异。”

“而臣亦可谓乃朝中清和渐失,纷争渐起之相。”

“论议纷纷,于旱何益?是坐而论道,未若一瓢也。”

苏油的奏章写得很明白,直接提前将御史台每逢灾变的惯用招数先列举出来,意思是这般陈词滥调换成我来说,老子能够保证比你们说得更加全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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