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臣工初见这一亩十石之禾,是不是也以为见到了祥瑞?待到细明其理,觉得它还能称作祥瑞否?不过就是一项暂无大用的实验产品而已。”
“这股风气,请宰执务必替我刹住。我大宋,也无需那些所谓的祥瑞来装点。”
吕大防感觉自己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大宋有这样清明的君主,实乃天下之福。
当即带领群臣躬身领命:“陛下圣明,臣等定奉玉音,一体遵从!”
冬,十月,诏陕西有前代帝王陵庙处,给民五家充守陵户。
丙辰,辽西北路大饥。
黑车室韦部众不堪饥饿,向辽国东部迁移,企图到辽国临潢府就食。
辽国将之定性为入侵,耶律洪基命西北路招讨使阿噜萨古,召准布部长玛古苏击之。
玛古苏的准布族群,本来在长春洲鱼儿泺一带游牧,大宋助辽国开辟长春洲农业基地后,玛古苏便被耶律洪基赶到了临潢府的北边,重新安置到了宁州的浑河与狼河之间。
那里是金山,也就是后世兴安岭的南部余脉——兔儿山和馒头山所在。
其实地方还算不错,但是跟水草丰美的鱼儿泺,实在没法比。
耶律洪基为了安定玛古苏,每年许玛古苏分得十万石粮食。
兔儿山和馒头山,本来是黑车室韦的冬场,被强大的准布占据之后,黑车室韦也只好忍气吞声。
无奈一场旱灾,让黑车室韦再没了活路,一场战争再也无法避免。
……
大名府,军事演习指挥幕府。
苏油正在这里听取种诂与巢谷的汇报。
种诂就手扶额头:“多亏了这次军演,才发现了这么多的毛病啊……”
苏油笑道:“大帅这都好些回了,每次我来,不能换个说法?”
巢谷笑道:“明润是有所不知,这各种毛病,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昨日,一列船队抵达博野,军士们抢滩心切,纷纷从侧面下船,结果……造成翻覆。”
“好在是近岸,天气还不太凉,但也是手忙脚乱。”
种诂摇头:“这还只是寻常演练,要是敌军压岸,不用打,都已经败了。”
监军刘惟简说道:“不过河北东路诸军,天雄军李纯元、镇宁军孙能、永清军苏烈、破虏军曹南,他们的办法不错,抵达地点后,漕船解缆,船前树立大盾,军士们以工兵铲做桨,划船冲滩,颇具章法。”
巢谷说道:“正是,我新军如今虽然换了铳械,但是我觉得,善使工兵铲这项优良传统,不能丢。”
苏油点头:“曹南、孙能,都在水师陆战队待过,其余诸军,多是从西军转化而来,不熟悉水性,也不算奇怪。”
“好在曹南有个习惯,爱做军事总结,虽戎马之间,不曾稍怠。这件事就交给他,制定出陆军水渡运输操典,传授诸军。”
“工兵铲的事,我去安排,年前必定会让诸军装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