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言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无法进入睡眠。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仍是十分的精神,她的大脑被各式各样的事情纠缠。
她忍不住不去想,现在这个情势,他怎么样了?
看晚上路柏琛的态度,这次的来势汹汹一点不比当初许民的困境轻松,新闻里亦是每日在报导着负面的情势,各方面的分析都犹如在宣布一场战争的失败,令人感觉不到一点希望犯。
谨言越想越是紧张得一身汗,越想越不敢让自己往下想,越不敢想却又越放不下。他会不会真的就如所有人说的,月初就会拉下走来呢?按说不会,顾林集团那么大一间大企,怎么可能说易主就易主?就算有员工跳槽,多年的董事们怎么可能说变卖股份翻脸就翻脸?
可是,若是换成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做呢?很可能,所有人都未必有胆量和心情继续在这个日渐亏损十足烧钱的位子坐下去,关键时刻想要划清界限了,人之常情,又过于冷漠世故。
谨言想到这,不由得微微一苦笑了一下,那人若是真遇到了麻烦,想必也有无数个法子可以暂时渡过难关,实在由不得她这个局外人来担这份多余心的心,她自嘲,这才过了多久,一些风声一颗没出息的心便开始动摇了,自己尚且没有立场,就算有也由不得她来替他操这份心,实在是过于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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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同样一夜没睡的还有另个人。
顾又廷终于回到了家里,几乎连灯都没有开,便直接到了书房,打开电脑,将一天落下的邮件一一查看,没有他想要的回复,看来对方还在衡量和他合作的利弊,他关上电脑,仰头靠着沙发,点了根烟,轻轻吐出口烟。
嘀嘀嘀,手机响了。
这些短信未接电话大多来自客户,有的是客户秘书代发来慰问,却是有意保持着距离,有的是一些新接触的客户想要借此机会助他一力之臂的,好让他以后翻身时记住这恩情,有的则是保持中立,既不开口表达想要资助他的用意,也不在关键时刻对他落井下石,实则是想要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这么多短信,他也是懒得看,匆匆略了开头几条便直接退出,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不甘心,想再去翻翻是否还有其它来自另一个人的短信,翻了不知多久,看着尾部的无更多信息的提醒,待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不觉笑了笑,想了会,去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人隔了好一会才接起,估计是在做心里斗争,待接起,已恢复正常语气。
用着颇为熟络的语气,又刻意装出几分讶异的语气:“喂,顾总,好久不见。”
顾又廷靠在沙发背上,望着窗外的景,淡淡问道:“杨总,终于想通了?”
那边顿了一会,似是对他的开场白有些始料不及,从一开始他也只不过打了声招呼,俩人又是隔着电话看不见彼此的神情,单凭着那客套的问好也能猜出来?他自然是不信的,便问道:“你……又是怎么猜到的?”
顾又廷敛下眼色,“要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和你讲电话了,没准真要打上一夜。”
他一时觉得愕然,很快明白过来,自从顾又廷出事的这两月来,他几乎是避着所有的电话信息还有邮件,都不去理会,这回的涡太大太猛,他怕自己被吸进去,回头得不偿失,但前几日开会通过,有下属提出一个条件他觉得可行,今晚接到这通电话犹豫会便也接了起来。
想不到这一举动便泄露了自己的想法,但说来是简单的道理,实则若无人点破,想必他今晚想破脑袋也悟不过来,沉默了会,不免道:“哪儿有,你这话说的呢,快别这么说了,我那特助前阵子走了,所有事情堆在一起,我是真的忙死了,唉,每天老婆儿子都抱怨不回家,我倒是想抽出空来,无奈真是忙得无法分身。”
顾又廷深深地笑了,“哦,是这样。”
“可不是嘛,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我还能不接你电话吗?”那边仍在打着官腔,“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说我全没关系,我有点担心倒是真的,这会周云哲那边动作很大,我怕站错队,到时候连自保都做不到,不是……”
顾又廷伸手弹了弹烟灰,打断他,开门见山:“说吧,你要多少。”
杨国勇疑似松了口气,似是想不到他如此干脆利落,本来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也没有借口说。
待平静了一番,才将前日开会定下的价格报了过去,待说完那天价数
目后,心中不是不擦一把冷汗。
并不是他在这个时刻选择落井下石,谁都知道现在顾林自顾不瑕,若是期间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又如何来保他?所以若是要他在这时候伸出援手,必然是要趁机赚一把,若是小钱,却也不必担这风险。
要赚,自然是要赚把大的!
那边一时无回话。
他心中稍有些紧张,这回可真是兵行险招!他知道这回开条件的事情风险极大,虽是一时收获颇大,可事后定会遭人参劾,但若是不行这招,日后他若翻了身,也是会结下仇怨,这盘棋反正行不行这一步的下场都是一样,又何不选令自己有益的走法!
这时久久沉默顾又廷忽然开口了,含着不可察觉的嗤笑,“美元?”
杨国勇听了,不禁愕然,想他如今不是已穷途末路,所以才需要来自己开口要这笔钱去填窟窿,怎给得起如此得大的利息?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