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避免他们父女杠上,夏染青忙从房间里找出三百块钱,一把塞到沈昌明手上。
“早拿出来,不就好了,还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晚上我就不回来睡了,等赢了钱,我明天早上给你们买早饭回来,走了。”沈昌明说完,就哼着歌离开家了。
“妈,你不能再任由爸他这样赌博下去……”不然大家迟早一起跟着完蛋。
“沫沫,妈都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你爸他这毛病是改不了的,妈老了也无所谓,只是苦了你和你弟弟……”
“妈,我很好,没事。”
“傻孩子……”夏染青把夏沫抱在怀里,忍不住流下眼泪,她都知道,夏沫去学校申请休学的前一晚,一个人在房间哭了一/夜。
“妈,你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赚好自己和弟弟的学费,以后你也不要再出去打工了,你要听医生的话,不要再操劳了,等我毕业赚了钱,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嗯,妈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夏沫的父亲沈昌明是入赘到夏家的,所以夏沫随母亲姓,而小她三岁的弟弟则跟随父姓。
夏沫的外公夏随知是一个书法家,当年在业界颇有名气。
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家里经营着一间书画店,生意还不错。
待外公年迈去世后,书画店的生意每况愈下,最后竟面临着关闭的结局。
夏沫的父母在商量之下,卖掉了门面,用这笔钱经营了一个文具加工厂。
刚开始几年,工厂还挺赚钱,家里还住上了别墅、开上了奔驰。
可没想到,好景不长,竟碰上一次大的经济危机,像他们家这种根基本就不稳的小厂子一下就被卷入这场经济风暴的漩涡中。
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工厂直接被宣布倒闭。
夏沫的父母只好把房子、车子以及生产机器全部卖掉,用来支付工人的工资以及所欠的货款。
一家人也就搬入了现在住的这所房子,一切只能从零开始。
其实如果事情只就是这样发展下去也还好,没想到自从工厂倒闭后,沈昌明竟染上了赌瘾。
他不仅输光了自己去工作赚的钱,还把家里能卖的全卖光了。
每次赢钱时,他会把钱拿回来给夏沫的母亲,并给家里人买很多的东西。
但每次输钱过后,他又回来跟夏沫的母亲要钱,再次去赌。
就这样,周而复始,无论家人怎么劝说都没用……
睡在c上的夏沫,翻来覆去,明明身体已经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些年来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有时她真的很恨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可是心里再恨,他还是她的父亲,不想认,却不得不认。
因晚上父亲这一闹的事情,也让夏沫暂时忘掉了会所的事情,就这样,翻来覆去间,也渐渐睡着。
第二天早上夏沫醒来,正准备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时,却见一脸笑意的父亲正在餐桌前摆弄着早饭,还一边愉快的哼着歌。
沈昌明今年其实也才四十八岁,外表比实际年龄看上还要年轻几岁,有着中年人的那种儒雅气质。
或许可能就是因为他长的不错,夏染青当年才会看上从农村走出来的他。
“夏沫,起来啦,快过来吃早饭,爸爸买了你最爱吃的街口王伯家的馄饨,还热乎着了,赶紧的……”
看着这样一个父亲,夏沫愣在原地半天。
“姐,你干吗了,快点过来吃。”坐在那的沈腾大口的咬着酥脆的油条,喝着热呼呼的豆浆。
“哦……”
夏沫很快就梳洗好了,坐下后,她问弟弟:“妈了?”
“我回来时就没看到她。”沈腾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兼职收银的工作,昨天上的是夜班,也是刚刚才回来。
沈昌明把馄饨端到夏沫面前,说道:“你妈已经吃好上班去了。”
“妈她身体不好,这个工作不能再做了。”
“嗯,等回来我会劝她的。”
沈昌明昨晚和今早反差如此之大,夏沫也不惊奇,因为这种事情在她们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每次赢钱回来他都是这样,像一个称职的父亲,对一家人嘘寒问暖;
但每次输钱回来时,他就又是另外一副样子,动不动就对家人骂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