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忧总是接踵而至,琐事从未断绝,涵水没有死,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但如今看来,却是要付出一切都难以挽回的局面,直至被人高举刀俎,剁下鱼头,才算是终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阿逸别无他法,车到山前撞南墙,何有路来救局中?
忍善深知这其中变化,也是黯然许久,最后也是欲言又止道:“主公,事已至此,不如放手一搏”
“狗屁!”
阿逸勃然大怒,本已经忍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像是心中的压抑找到了宣泄口,指着忍善骂道:“不是你女人,放手搏什么!说得好听,滚!”
忍善也知阿逸是一时气话,只是无谓的笑笑道:“大哥,稍安勿躁。”
是啊,急又有何用呢?
片刻之后,阿逸收敛了情绪,摆摆手让忍善坐下道:“是我失言了,为今之计却也只能如此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软无可软,不如就来硬的!”
萧寒还有些迷糊,但听此言便站起身来,自信傲然道:“大哥,寒与忍善暗中屯兵二十五万,借兵给大嫂十二万后还有十三万,加之安将军那边总和有二十万之众,足以再战!”
“哈哈~”
阿逸不觉想笑,二十万而已,如何憾动诸家想要瓜分苏家的决心,如何抨击诸家上百万大军的大势,又如何救涵水于水火之间?
而且,想必过不了多久,鹿原宗就会有人来收长线了,而阿逸便是那条养的膘肥体胖的大鱼。
“主公,没得选了,若不撇下心中顾虑拼死一搏,那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忍善紧握双拳,诚挚劝诫阿逸狠下决心,再无退路了。
阿逸心中如有一座大山压着,每每呼吸之间都使得鼻息恍惚,艰难得闭上双眼,沉默良久,再睁眼时已是精芒外显,浩浩汤汤之间龙皇傲物升腾,自信咧嘴一笑道:“那就一试吧?”
回到宅院,江鸢坐在门口乘凉,已经是初秋光景,却也炎热无比,夏季的火热还在依依不舍,秋风也吹不走它的固执和坚决。
“哥你回来啦,我饿死了,终于可以开饭了!”
江鸢拽着阿逸的手臂往客厅里走,又有些奇怪道:“你让我买那么多吃食,我还以为你要带他们回来吃饭呢,怎么”
“我们俩吃就好,他们有事要忙。”
阿逸简单解释了一句,夹了些菜吃,本想倒酒喝些,却又放下酒杯叮嘱道:“以后饿了就先吃,不用等哥。”
“嗯?”
江鸢奇怪的唔了一声,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阿逸道:“哥,感觉你不对劲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姑娘的第六感还挺强烈的,阿逸乐呵一笑道:“有什么事也不用你操心,你就好好过你的生活,只要感觉幸福快乐,也无须每日都修炼。”
“说得简单~”
江鸢嘟囔着小嘴,上面敷着红油,看起来光泽亮曦,随手擦擦道:“我一个人没人陪我说话,无聊死了!”
是啊,江鸢从小就无父母关心,只有一个老仆抚养,如今生活在阿逸身边,还是需要有人陪伴才行,阿逸想了想道:“对了,听说西水城新办了学堂,去学些东西可好?”
萧寒深谋远虑,知道要想发展壮大辰家,还需要从开始就打好基础,故而新建学堂、商铺,以达到从思想上教育民众,理论依据源于哪怕是散修也得有思想,只要思想一致,那就是朋友。
江鸢嘟着小嘴思考着,阿逸扯了纸巾帮她擦了擦已经快流到下巴的油脂,劝说道:“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一种成长,哥最近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时刻照看着你,你去了也是给哥一份心安,可以吗?”
“唔~好吧!”
总算是答应了下来,江鸢靠在阿逸怀中,异想天开道:“哥,若是一直都这样多好,就我们兄妹两。”
其实这话是自私的,但阿逸明白她的心意,小女孩的愿望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故而轻笑道:“吃好了吗,先去洗澡,哥晚上陪着你。”
言语虽稍显暧昧,但在阿逸心中决计是单纯的想法,阿逸对遇见的许多女子都有不正经的想法,却对这个认的妹妹绝无二心,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亲切交融其中,不再受yù_wàng的干扰。
“好!”
江鸢蹦蹦跳跳去洗澡了,阿逸独自一人坐在摆满餐盘的桌子上,只有那一壶辛烈的水酒才算是可贵的,阿逸斟满小酒杯,吸溜一声抿在嘴里,那股辛辣味道穿肠而过,留下片刻的灼热。
一杯过后,阿逸不再喝了,只是愣愣的盯着酒杯,良久后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水儿,我对不起你,你还好吗?”
自然是寂静无声回应着阿逸,一旦助力苏家与鹿原宗对垒,将是一场血腥的战争,且还要将伊涵水的生命置之度外,这是阿逸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却是别无他法。
此战艰难而沉重,却还不得不打,更不得不赢,若不以绝对的实力碾压鹿原宗,就不可能以此要挟鹿梳交出涵水,但这谈何容易?
阿逸正苦恼之间,却听得暗处有一丝响动,立马惊起呵斥道:“出来!”
屏风后面走出一道人影,细看之下竟是神出鬼没的墨良,阿逸把头一偏,恼怒道:“自诩什么九州龙族的仆人子弟,却在这偷窥,真是君子作为啊?”
“逸子何必针锋相对?”墨良嬉笑一句,径直坐到一旁,喝了杯水酒,许是觉得辣人,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道:“啧啧~果然是好酒,令人昏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