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喟然长叹道,“每天都会有新的人染病倒下,甚至于负责照顾这些病人的人们,也接二连三的一个个病倒,所以才会令得我心急如焚哪!”
看了眼前的这一情景,大家几乎全都被惊呆了,现在再也没有人介意刚才范松溪的失礼之处了,他刚才那近乎有些功利的做法,此刻看来也都是那样的在情理之中了。
院子里还有几个人在这些个病患之间穿行着,不时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看来是城里的医者。
看见有人进门来,他们抬起头望过来。
忽然,其中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如同发现了什么一般几乎跳了起来,紧接着快步奔了过来,一直跑到了程姑娘的面前,一脸的惊色叫道:“小,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不光是大家,连程姑娘也吃了一惊,不知道这老者是何人。
那老者见程姑娘似乎有些不记得他了,又说道:“我是令尊的学生哪,五年前还专门去向恩师拜寿,我们还曾经见过一面的。”
程念真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老者,似乎隐约有了些印象,说道:“你是,你是宋师哥?”
神医程三思名声在外,本着发扬医术,治病救人的宗旨,他一生收过的弟子众多,连如今京中的太医院中有一半以上的太医都曾经受过他的指点,尊他为师。
所以程姑娘不认得他的个把弟子,其实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那老者看程姑娘有些认出他了,喜不自胜的说道:“五年不见,想不到小师妹既然已经出落成如此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只是眉眼之间还依然没有变,还是那么秀气,所以师哥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一向身体可好?如此大疫,这么危险,你又怎么会来到这西安城中的?师傅他老人家可也来了?”
他这一番连珠炮般的问话,弄得程姑娘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一个好,只能点点头,又说道:“我爹爹现在又跑去云游,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所以他没有与我同来。”
“哦!”这位宋师哥满脸的失望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见不到程神医而失望,还是为了程神医没能在这里,为这满院子的染病的病患们感到失望。
这时候一旁的范松溪略有些惊讶的说道:“宋老医师在西安城里是首屈一指的大夫,曾经治好过不少的疑难杂症,非常有名。只是想不到,他会是程神医的弟子,居然还是程姑娘你的师兄。”
宋医师笑了笑说道:“师傅生平最恨别人打着他的旗号招摇过市,所以在下在人前极少提及师尊。不过我师傅虽然这次不在,我这位小师妹可是从小就跟随在师傅身边学习医术,早就得了师傅的真传,有她在此,这疫病医治总算有望了!”
范松溪先前虽然的确听说过程姑娘的大名,但是医道这东西除了需要一个好老师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经验,病例往往比起理论来更加的重要。
而这程姑娘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出头,能医治过多少病人,能见过多少病例?
或许这不过又是一个凭借着父亲的名气而出名的人罢了,范松溪禁不住这么想。
所以他仰恩没有把刚才张胖子那些已得真传之类的话当一回事,心里对于程姑娘能否对付眼前的疫情实在是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可是如今,连他最为敬重的西安城里最出名的宋老医师都这样说了,这却又有些不同了。
说不定,这程姑娘跟随她父亲程神医真的见识了不少的病例,真的会有些本事呢?
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程姑娘也不多寒暄,直接对宋医师问道:“宋师哥连日操劳辛苦了,只不知这疫病的情形究竟如何?”
宋老医师说道:“这疫病大约在十余日之前发生的,起初只是数人染上,病征也无非是浑身高热,很快人便会失去意识,而且全身急速消瘦,好像人体自身的能量被很快燃烧殆尽一般,没有几天,病人就会死亡。”
“原本我也只当这不过是个道听途说的疑难奇症而已,谁知没两天,为这几个病人诊病的大夫也病倒了,这几人身边的有过接触的亲朋好友也纷纷病倒,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场致命的瘟疫。”
“果然短短几日,疫病在城中迅速蔓延开来,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其势已不可挡。知府大人召集我们城中的医者,却没有一人能拿出见效的方子来,于是知府大人为了避免疫病外流,祸害天下,下令封城。”
“封城之后,多亏了这位范先生临危不乱,还借出家中的宅院接纳这些染病的人,尽心尽力的照顾,只可惜我们这些医者实在无能,多日以来一直找不到治疗疫病的法子,只能每天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一批批的死去。”
说到这里,宋老医师痛心疾首,眼中隐隐已有泪光,一旁的范松溪也摇头叹息不已。
程姑娘点了点头,安慰道:“宋师哥不必自责,天下间无奇不有,各种病症也变化万千,没有人能够完全有医治成功的把握。你已经尽了力了,问心无愧就好。”
她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指那些躺在地上的病患们,说道:“走,我们现在去看看这疫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宋老医师坚毅的一点头,说道:“好!”
听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