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如果你要来,那我就起床了。”
“是谁跟你说我要来的?”
“我妹啊,就是以前我经常跟你说的那个,成绩最好的二妹!”
“紫玲?”
“嗯,就是她啦!刚毕业,我找以前的老同事把她招进了融亿,她刚才跟我打电话说在公司见到了你,你去公司干什么呢?”朱旭说起话来,比之前正常了不少。
“没干什么,路过刚巧有个朋友也在这边。”
“是姚坤鹏吧?”朱旭有些低落,但也没有太刻薄地说:“你和紫玲一起回来吗?大概什么时侯到,我是去买菜我们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啊?”
“外面吃吧。”
“行,那我等你们。”
答应朱紫玲去见朱旭,很大程度上是她说的陈晨和圈套,跟我妈妈有关。
这段时间,我不停地接受关于妈妈的讯号。
让我莫名有种感觉是,我离我想要知道的她的现状,越来越近。
任何有可能知道她消息的机会,我都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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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玲开的,还是朱旭以前那辆宝马。
车上所有的饰品,都还是我以前和朱旭在淘宝选的。
公仔的挂件、镶钻的精致香水、档位上的佛珠,还有前排的太阳能小人.....
小人有男有女手上举着牌,在有光亮的时侯就会摇晃摆动。
男的举着“赚钱养家”女的举着“貌美如花”。
超级有爱和温馨.......
时间能消灭的,有时候仅仅只是不好的回忆,更多的美好依然残存。
大概这是每个人在经历痛苦以后,还能积极面对生活,需要具备的基本技能吧。
朱旭原本住在公司附近的,高档单身公寓。
但是紫玲带着我,开了接近一小时的车,在东郊的城中村停下来。
杂乱不堪的路上开进一辆车,是很费劲儿的事儿,紫玲把车停在了垃圾堆旁。
下车指着前面,说:“往里走吧,我哥在楼下等着呢。”
紫玲的一身旗袍和我拎着的名牌包包,在这城中村里回头率很高。
穿越杂乱无章的街道,在一栋筒子楼楼房前,看到穿着皱巴巴西服的朱旭。
朱旭是个chù_nǚ座,印象中从我认识他,都是光鲜亮丽的。
衣服都是熨烫都平平整整,一看就是个高级白领形象,哪有这么邋遢过?
他朝我迎过来,像是个就不见面的老朋友,礼貌性地冲我挥挥手:“来啦?”
“嗯。”
紫玲从我身后往前,走到朱旭的面前说:“哥,我先回家洗衣服去啦。”
在朱旭的面前,紫玲没了那张冷峻的脸,只是像个小妹妹一样。
朱旭点点头,对我说:“走吧夕颜,我们去外面吃。”
吃饭的时侯我就一直在留意,朱旭是不是还会有那种,过会儿就受不了的瘾君子模样。
不过观察下来,他给我感觉除了整个人气质变了,基本还算正常。
“你现在......干嘛呢?”
“在家,养身体。”
“你怎么了?”
“肾不好,医生说要静养一两年。”
“怎么回事?”
“嗨,也没太严重,反正该吃药吃药,该去医院就去医院。”朱旭强颜欢笑。
可我还是感觉到他的病情,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那你现在......不工作怎么生活呢......”
“以前上班瞎买东西,现在卖了也能换点钱,紫玲也工作了能给我点儿。就这么......先把病治好再说呗,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朱旭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项链手上的表,甚至是腰上的皮带都没了。
以前的他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他总说做金融的,得那样。
而现在的他,全身加起来,大概也不超过200。
我说:“那套房子,年初就要交房了吧?到时候你和紫玲,搬进去住吧。”
“我已经和姑姑签了协议,房子现在是你的了。姑姑说交了房你会来找我,把按揭的钱补上以后,我就把房子过户给你。”
“那你借了陈厉康的一百万,还了吗?”
“还了。”
“你哪来的钱还啊?”
“紫玲帮我找朋友借了一些,我又找朋友想了点办法。”
我的表达能力有限,无法用精准的语言,来描述我现在见到他的样子。
有揪心的难受,有同情有不解,也有好奇。
但是唯独,没有了恨。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朱旭交流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起,紫玲跟我说的话。
后来是朱旭主动提起的,“夕颜你别难过,我记得以前你都跟我说过,你妈妈十岁就离开了你,她在哪儿做过些什么你也是不知情的。”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知道,紫玲的大学是在鄞州上的,她毕业的时侯回来看我,就说我......”朱旭摇摇头嘲讽着自己说:“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然后带我去了医院检查。”
“紫玲那时侯以为我是在吸d,但是检查以后才知道,我是一直在服用一种国外的处方药。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侯被动服药的,想想应该就是去年年初吧。”
年初,就是他和陈晨在一起的时间。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我脱离了药物的控制,但是肾变得不好了。”
“肾,是什么病?”
“没什么,应该就是药物服用过多引起的。”朱旭总是刻意地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