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灿问夏涓可否有办法遇见皇帝,夏涓并不拿捏,竹筒倒豆子般地讲了她的想法。
原来,在尚舞苑后山洼里,有一处温泉,据说是与阳泉镇的泉水同源,不过此处的温泉规模可就小多了,只在温泉上建了间简陋的宫殿,供皇帝和妃子沐浴用。此殿刘栋亲笔题匾为“思安堂”,意思他在这里不是泡澡享乐的,而是为国家大事做谋划。
宫里现有的这些妃子还没有谁够级别跟皇帝同浴,故而目前为止,只有刘栋一人偶尔去泡泡。虽然他没有定下哪一日必去,但是细心的随从们还是品出了皇帝的喜好,那就是月圆之前去得勤些,月缺之时基本不去。
听了夏涓讲宫里的“野史”,荀灿悄悄地想:这刘栋别是怕黑吧?难道是个胆小鬼?
因为思安堂是皇帝洗浴的地方,那守卫是相当严格的,什么时候都不许人随便靠近的。
夏涓告诉荀灿的办法就是待到皇帝去泡温泉的时候,到山顶弹琴,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荀灿听了暗自点头,别看着夏涓瞧着天真,出的主意却不赖。
办法想出来了,下一步就是实施。
“那咱得先摸清楚皇上什么时候去洗浴,还得往山顶挪琴,问题是不能让皇帝或者太后娘娘觉得咱们是故意的,这个就比较难了。”荀灿毫不隐讳地讲出心中疑虑。
夏涓道:“其实还可以等在皇上去洗浴的路上,假装偶遇,但是有很多姐妹都试过这招,除了傅昭仪入了皇帝的眼,别人都以失败告终,更有惊了圣驾被贬去浣衣局做苦力的。对了,前年还有个刚入宫不久的姑娘,穿了纱衣等在路上,结果不怎么被太后娘娘知道了,冠了个伤风化的名头,给杀了。”
“啊?那太危险了,就我这张脸,就我这身材,我可不敢保证能跟傅昭仪一样幸运,我还是别去冒险了。”荀灿有些打退堂鼓。
“所以我才劝姐姐去山顶献琴技呀,姐姐的琴技无人能比,自然会入了皇上的耳的。”
夏涓说完意识到这样的话好像在说荀灿确实貌不如人,连忙往回拉话,“姐姐有没有发现,皇上专爱高挑婀娜之姿?尤其是腰身柔细的?”
荀灿回想着傅昭仪的身材,再想到皇上看赵蝶的眼神,确信了夏涓的话有一定道理。
“貌似是这样。”
“像你我这样不够窈窕,腰肢又不够纤细的人,只能是做婢女的命了。好在姐姐还有琴技,如我,是没希望了。”
“涓儿,我瞧着你就很清秀,自是别有一番风情。谁的口味也不会一辈子不变,说不定哪天,皇上就喜欢你这样书卷气的姑娘呢。”
夏涓被荀灿逗笑了,“我哪有什么书卷气?不过是自小多病,有些病态的白净罢了。”
二人说笑一会儿,荀灿便回房去了。见时候还早,也没什么事可做,便决定去趟后山,好好逛逛那里的景色,顺便踩踩点儿。
到了后山,荀灿一气儿爬上山顶,吹着深秋的凉风,晒着温暖的阳光,怎一个“爽”字了得。
“啊——”
荀灿用手拢在嘴边,对着空中大喊了一声。这里是内宫之外,本就是少有人至的地方,又是密林小山,所以荀灿才如此胆大妄为地大喊大叫。
有多久没这么放松身心地为所欲为了?荀灿如飞出笼子的小鸟,提着裙摆在林间奔跑,没有目的,只为了释放积在心头已久的压抑。
荀灿以前看到有人登上高山以后会冲着空气大喊,她会默默地在心里送上两个字:傻帽。如今她才明白,那是一种心灵的释放;想喊还不敢喊的,那是还没真正地解脱;若真有那种完全不想喊的,肯定是过得自在没压力啊。
在这无人的小树林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鸟儿的啾鸣声,身后还没有追兵,荀灿是彻底地放松下来了。
跑累了,荀灿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刚平定了喘息,就听见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叫你们别跟着非跟着,看吧?吓跑了我的兔子,赶紧给我捉个活的来赔我!”
“是是是,小王爷,您就别再四处跑了,看一会儿刮破了袍子,回去我们又该挨训了。”
小王爷?荀灿心里画了个问号,难道是赵蝶提起过的宫里那个混世魔头七皇子?不行,我得赶紧走,叫他看见可要倒大霉了。想到这儿,荀灿提裙摆撒腿就跑。
“什么人?站住!哎呀,你们两个笨蛋,快去把人给我逮回来,这逛了半天好不容易又看见个喘气儿的。”
七皇子的话听得人心肝儿发颤,一看就是缺少可供娱乐的玩具了,荀灿想快点儿跑,可惜刚才跑得太欢,此刻心有余力不足了。
问题是跟着七皇子的那俩“笨蛋”竟然是会武功的!“唰唰”两下就窜到荀灿身边了,一人架一条胳膊,荀灿就急速地“倒”行至了七皇子面前。
“啊!救命啊!”荀灿话音刚落她就被那俩随从无情地丢在了地上,屁股被摔疼了,荀灿也顾不得形象,不雅地揉着,嘴里直哎哟。
七皇子等了半晌,也没见荀灿有求饶的迹象,连个正脸都不给他,便走了两步转到荀灿面前。
“抬起头来!”
荀灿假装没听见,一歪身子,借着揉另一半屁股的机会转过半个身子,只给七皇子一个侧脸。
“呀!还是个有脾气的,竟敢不给小爷面子。告诉她,得罪我混世魔王是个什么下场?”七皇子有些动气了。
其中一个随从快速地吐出了荀灿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