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灿并没有讲出淮州城外花如意的落脚点,严助见得不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便欲打发荀灿回去先歇着,荀灿却并不急着走,她想知道严助是不是想到了营救刘栋的办法。毕竟皇上是她跟赵蝶二人给带出宫的,若真救不回来,恐怕她和赵蝶的脑袋都得搬家。
“义父,可有救驾的办法?”
严助叹了一声,他刚从阁老府回来,他的岳父老泰山只跟他说了几句话,提点他哪些地方要注意,却并未指出能照着去做的办法来。
先是告诉他宫内之事找王皇后安抚,且不可指望太后娘娘。又说宫外之事请梁副元帅协助,不准许任何边防军和地方军队以救驾之名返京。还说一定要查明劫走皇上的人出于什么目的,有针对地采取对策。临了告诉他一定要严惩此事件中失职的一干人等。
刘汤刘阁老也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但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况且他年事已高,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把打龙鞭交给女婿,一切指望他的聪明智慧解开刘栋的这一劫。
严助也知他的岳丈大人将打龙鞭交给他,是希望他可以号令各方,避免出大乱子。
“现在最紧急的就只两件事,一是安抚宫内别出岔子,二是快速找到皇上被黑衣人带到哪里去了,容我再想想该动用哪些人。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事义父派人去叫你。”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人与人的关系被刻意地拉近了不少,也许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不落底,下意识地寻找同盟,以共同应对可能到来的一切突发事情。
就算已经火烧眉毛了,严助依然不敢拿着打龙鞭随便去号令朝堂大臣们,他没办法知晓他们得知皇上不见了之后,是会全心全意地协助他去找皇上,还是会落井下石,转投陶王麾下。
其实严助也可以见风使舵去结交陶王。而且以前他也曾经想过这条路,但是现在不同了,皇上已经开始重用他了,他没必要再找新的出路。问题的关键是就算要找新的出路,也绝不能是陶王。
陶王不可能信任刘栋的倚重之臣,严助最好的出路就是马上寻回皇上,再立新功。
待荀灿回到客房的时候,发现赵蝶醒了。忙把她知道的情况给赵蝶说了一遍。
赵蝶听后久久凝眉,她感觉刘栋凶多吉少。
黑衣人劫走刘栋的时候,赵蝶已经不清醒,但是她相信荀灿是不会认错花如意的,而且凭着被荀灿推了一把没有反应这件事来看,那人也是一定认识荀灿的,若换个人,早就一剑将荀灿结果了,还会任她撒泼?
赵蝶想去找花如意要人,可是她与夜豹门有联系的事情。她不想叫人知道,而且她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够说服这位少主同意将含进嘴里的肥肉吐出来。
宫内那边也急需安抚,天马上就要黑了,哪件事都等不得。
“灿儿,宫里需要有人去主持大局,眼下看,必须争取王皇后为同盟。”
“为什么不找太后娘娘?”荀灿不解地看着赵蝶,刘栋出事了,不告诉他娘找人救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媳妇儿呢?
赵蝶知荀灿一向心地纯良。想不通其中关节,索性直说道:“若皇帝出了事,皇后便成了寡妇,至今刘栋一儿半女皆无。后宫嫔妃们都会随皇帝殉葬。而如果王太后知道此事,他也许会另立皇帝,以求朝堂稳定。”
“啊?可是王太后是皇上他妈呀。”荀灿虽然听懂了她的话,但是心理上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当妈的知道儿子危在旦夕,不是应该用她的全部家当去营救孩子吗?为什么会选择放弃这个孩子再扶持别的孩子即位呢?王皇后只是他的妻子。不是说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吗?
“天家之事,讲不得情,江山稳固大于一切!而王皇后不同,就算她不为自己的丈夫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地位考虑,刘栋在,她是皇后,刘栋不在,她便不如草芥。”
荀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去告诉义父,让他派人去找王皇后。”
“不妥,此事御史府的人不能去,最好是你我二人去。毕竟人是我们带出宫的,在我们身边被劫走的,况且我也是皇上的女人,我更能说服王皇后全心全意为刘栋着想。”
“可是你……”荀灿的话没有说下去,赵蝶中了不知道是什么毒,虽然吃下的那枚药丸似乎有效,但是现在她的身体依然虚弱到不行,如何再禁得起颠簸呢?
“姐姐,还是我去吧,我是你的妹妹,皇上身边的司琴,想必我的话,王皇后也会听的。”荀灿硬着头皮请下这件差事。
赵蝶盯着荀灿的眼睛,她目前还不能确定荀灿会不会全心帮助刘栋,毕竟她们姐妹是刘仝安插到宫里的一枚棋子,虽然她本人是想助刘栋的,那是因为她爱刘栋,为了还刘栋上辈子对她的恩情,可是荀灿有什么理由会背弃刘仝这个主子去帮刘栋呢?
“妹妹,姐姐想问你一句话。”赵蝶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坚定。
“姐姐有话请讲。”
“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进宫吗?”
荀灿脑袋“轰”地一声,听到赵蝶的问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她的心一直飘忽不定,无法专心地想想该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
“我……当然记得,可是……”荀灿不是个狠心之人,她无法做到落井下石,眼下刘栋有难,把这消息传递给刘仝,让他带兵夺位,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她能这样做吗?话又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