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把刘栋一行人迎进他的府邸,因为皇后娘娘与刘栋同行,所以朱县令的家眷们也在二门处跪拜迎接。
朱府就在县衙后身,前堂连着县衙大堂,是朱县令日常起居的地方,二门以里是朱夫人及其他家眷的居所。内院分正院和东西跨院,正院是朱县令夫妻的居室,东跨院住的是朱县令未成家的子女们,西跨院住的是姬妾和奴仆。
刘栋直接被安置在朱府内院正院儿,朱县令和他夫人搬至外院儿安置。这也是出于对皇上安全的考虑,内院比较大,可以多安置一些士兵护驾。相对来说,内院也比较安静舒适。
正院儿不小,正屋有门房五间,居所五间,东西抱厦各五间,安置皇上一行人是足够了。
朱县令一家子行完了拜见礼就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安置好各自的住处,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直接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荀灿跟随着众人做了一天的木偶,晚上躺在榻上,瞪着眼睛瞎琢磨。这古代本来娱乐项目就少,交通也不便利,还弄了一大堆规矩约束人,这一天天的也没多少时间找乐子了。就说这次出来吧,若搁在现代,最多一夜的火车,到了,可是他们都走了多少天了?车马颠簸,又晕又累,实在太不方便了。
正胡思乱想呢,九公主抱着枕头进来了。
“小嫂子,我不要一个人睡一间房,我要跟你睡。”
荀灿从榻上爬起来,“你又乱叫。”说完四下瞧看,这屋里只有一张榻,这小祖宗要过来睡,睡哪儿啊?
“你快回去自个儿睡吧,劳顿了一天了,别晚上也捞不着歇着,这刚好了几天,别又添毛病。”
“我不。我就要跟你一起睡。”九公主根本不给荀灿讲理的机会,直接爬到荀灿里边,摆好了枕头,贴墙一躺。
荀灿十分无奈地看着她。这什么时候学会的耍无赖?千万别说我认识你,丢人。
九公主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灿姐姐,你看,我不占多少地方的。保证不会挤着你的。”
除了直接把她扔出去,还有别的办法吗?荀灿摇摇头,挨着九公主躺下,看来好好睡一觉也成奢望了。
荀灿刚闭上眼睛,就被九公主推醒了。
“姐姐,我刚刚看见莲儿小嫂子的琴了,真好看!”
荀灿听了九公主的话,也目露精光,“啥样儿的?”
“像彩虹!像冰!像……,我也说不好。总之太好看了!我刚刚去她屋里了,她正在收拾她的东西,我就看到琴罩里有夺目的光,拉开一看,就惊呆了。”
九公主的表情由惊喜转向落寞,“人家就是好奇嘛,伸手摸了一下,结果,莲儿小嫂子好不给面子呀,竟然嫌弃我。拿了块锦布擦了一遍又一遍的。”
荀灿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摸着啥感觉?”
“凉,没别的感觉了。”
“哦。”荀灿暗自揣测莲儿姑娘的琴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连九公主都不肯让摸一摸。估计她是没机会去抚上一曲了。
“唉!”荀灿觉得好琴不能亲手抚上一曲很可惜,不自觉地轻叹一声。
九公主盯着荀灿,轻声问:“灿姐姐,你是想你娘了吗?听皇嫂说,皇兄这次要给你找娘的。”
荀灿没出声,回看着九公主。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想撒谎去骗一个小姑娘,她对那个便宜娘实在是丝毫感情都没有,又怎么会想念呢?
“灿姐姐,我跟你说,你娘不一定是好人,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否则到时候可能会失望呢?”
荀灿本能地不希望九公主去诋毁她那未见面的娘,“别胡说。”
“我不是胡说,我说真的呢,你自己想想,你多大离开你娘的?你是怎么离开你娘的?”九公主的眼神里有精光闪现,荀灿看得直发冷。
“我不记得了。”荀灿对那段儿根本就没有记忆,当然不记得。
九公主看着荀灿,不再说话,可是那眼神让荀灿不敢犯困,直觉她知道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直到九公主困了,渐渐闭上眼睛,荀灿才渐渐任困意肆虐。迷糊之中听见九公主说话,“千万别去找她。”荀灿猛一睁眼,发现她在说梦话。这一惊,一夜不曾再睡,天光放亮时,方才合了一会儿眼。
用过早膳,有人来请荀灿去正屋正厅,荀灿随人过去,见皇上和朱县令在。荀灿是认识朱县令的,给二人见过礼,便立在地中央听候吩咐。
朱县令对皇上道:“圣上说要寻母的就是这位娘娘?”
“嗯,她是这舞阳县的人,自幼流浪,对母亲没有什么记忆,有劳朱县令费心了。”
“哪里哪里,卑职该尽心的。”
荀灿其实是知道一些信息的,可是她没有对刘栋讲,因为她对寻母一事并不上心。
朱县令冲荀灿一拱手,“娘娘,既然您对母亲没什么印象,那娘娘身上可有什么表记?可否告诉卑职,也好当作凭证。”
“表记?”荀灿忽然想起当初她泡进冷水桶里缓解蛊毒痛苦的时候,花如嫣和赵蝶的对话,她们好像说起过,她的左肩后方有一朵梅花型的胎记。
“好似我的左肩后方有梅花型胎记。”荀灿虽然对认母一事不上心,可是,她还是很想认识一下那位荀师爷的次女,想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扔掉的。
朱县令听了荀灿的话,脑袋里轰地一声,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过多年为官已经让他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