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氏兄弟自相残杀,大乾国便落入了一个五岁孩子的头上,岑双鹏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幕后掌权者。如今他丧命阳泉镇,消息被岑大鹏封锁,而他,正是假借胞弟的身份来到皇宫的。
当岑大鹏来到华阳殿,见到这个眉清目秀穿着龙袍的小皇帝时,他清晰地看到那孩子哆嗦了一下,差点将手中的点心给扔了。
小皇帝急忙起身,眼中带着畏惧之色看着岑大鹏,却并不讲话。
岑大鹏没有动,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孩子。
服侍小皇帝的公公见岑大鹏走进殿内,急忙冲他施礼问安,眼角瞥见站着不吭声的小皇帝,恭恭敬敬地扶着他重新坐下,口中道:“臣子觐见,皇帝不必起身。”他的声音刚好能被岑大鹏听见。
小皇帝重新坐好,将手中的点心放回碟子里,冲岑大鹏道:“爱卿几时归京的?来见朕可是有事?”声音有些发颤,听得出他在极力控制。
岑大鹏双手抱拳,低头施礼,道:“臣刚刚进京,担心皇上有事吩咐,特意先来拜见。”他故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不想吓坏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
也许是岑大鹏对待他的态度明显比岑双鹏好,小皇帝的神情松了不少。
“朝中无事,宫中倒是有些麻烦。”
岑大鹏将目光停留在小皇帝的脸上,小皇帝感受到他的目光很温和,胆子又大了不少,继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安排在华阳殿打扫的宫女艺儿,被朕赶出宫去了。”
“哦?”岑大鹏有些疑惑,艺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触怒了小皇帝?
小皇帝仔细端详着岑大鹏的神色,见他并无生气之态,解释道:“是严大人的侄子严枫,就是负责养鸟儿的那个,前几天给朕送来一只八哥儿,朕留他偏殿用膳,他竟然跟艺儿纠缠不清!这事要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朕不好处置严大人的侄子,只好把艺儿赶了出去,叮嘱她不许乱讲。”
岑大鹏眉头微皱,心想这严枫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哪儿都能惹一身骚。
小皇帝见岑大鹏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自己处理得对不对,忙问:“可是有何不妥?”
他在岑双鹏手心儿里控制得久了,事事都要问岑双鹏的意见,这次这事儿他又不能等岑双鹏回来再处理,便问了岑双鹏给他请的帝师的意见。
那位帝师是岑双鹏请来教小皇帝一些日常规矩及诗书道理的,也算是岑双鹏的一双眼睛。当小皇帝问他这事咋处理的时候,他又不能告诉小皇帝不管,毕竟对于这种事不管的话就跟他日常教给他的道理相违背,可是他又知道打严枫就相当于打了严助的脸,只好叫小皇帝处置宫女,但宫女本无错,受惩罚很委屈,只得赶出宫去眼不见为净了。
岑大鹏见小皇帝问他,便道:“事从两来,莫怪一方,皇上将宫女赶出宫去,可有惩戒挑事之人?”
“这个……”小皇帝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从他有幸被选中做皇帝那天,他的亲生父母便嘱咐他,既然上天眷顾他有此机遇,一定要努力做个明君。他虽然不太懂什么是明君,可他隐约感觉什么事自己都拿不出主意的话,那肯定不是明君。
在他心里,每次只要岑双鹏一出主意,肯定会得到文武百官的支持,他已经养成了对岑双鹏言听计从的习惯。这一次没等岑双鹏说话他就处置了一名宫女,心里很不托底,此刻见岑大鹏问他,他又分不清这哥俩谁是谁,只当是岑双鹏在问他,顿时吓得什么主意都没了。
岑大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皇帝,对他的谈吐和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感慨着岑双鹏的眼光,选了个可造之才,只是他也明白,岑双鹏是不会让他有发挥才能那一天的,只待时机成熟,这乾国江山迟早是岑双鹏的囊中物。可惜呀!可惜他英年早逝,等不到那一天了。
从哀悼胞弟的情绪中跳出来,岑大鹏道:“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撒野,如不惩戒,皇家威严何在?日后还有何规矩可言?只是,单单处置一方,难免有失公允,如何服众呢?依臣之见,应该将犯错的严枫打上十大板,禁足三个月,以示惩戒。”
小皇帝愣愣地看着岑大鹏,“那严大人那边……”
“派人送个信即可。像他侄儿这般恶劣的表现,想必严大人也一定会赞成皇上的决定的。”
小皇帝琢磨了一会儿,道:“其实,朕在学堂里跟严樟和严柏提起过这事儿,严樟没说什么,严柏对他堂兄的表现很是鄙夷。”
严樟和严柏是严助的两个儿子,是在小皇帝登基之后,由岑双鹏选进宫来伴读的,严樟今年十一岁,严柏八岁,严樟学问还不错,严柏武艺优秀,严柏跟小皇帝年龄比较接近,二人很是谈得来。
岑大鹏笑了,“严大人的公子都有此表现,皇上就更不用担心了。”
小皇帝明显僵了一下,在他印象里,眼前这个人就从来没笑过,无论他做什么,他都能挑出毛病来叫他改,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看着小皇帝吃惊的表情,岑大鹏意识到自己不该笑,他知道岑双鹏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跟他的性格不一样,忙摸摸鼻子打了个掩护。表情一肃,道:“皇上,可还有其他事?”
小皇帝也回过神来,道:“有一个消息未知真假,是卢衡卢护卫昨天来问你回来没,他说朕的七皇兄带着七皇嫂正往京城方向而来,过几日大概会进京。”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