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听赵蝶说她们府上欠了严枫一半的家当,当时就怒了。她堂堂第一郡主长这么大,只有别人欠她的,她何时欠过别人的?
赵蝶抬起头,摆出一脸无辜状,陪着小心道:“是严枫亲口对我们姐妹说的,说他若跟严大人要半个御史府,严大人也得毫不犹豫地给他。这可不是严府欠了他的么?”
严夫人听了这话,气得牙根儿直痒痒。心里暗恨严枫不知天高地厚,还真没把她这个郡主放眼里,真当郡主嫁进严家是来给严家当牛做马的?你想要御史府家产,谁同意了?严家怎么出的御史他竟然不知道么?
“你们姐妹起来说话。”严夫人的语气失了方才的风度,带着明显的怒意。
赵蝶和荀灿只得起来站好。
严夫人一指赵蝶,道:“你给学学,他是怎么说的。”
赵蝶道:“他跟我说,叫我嫁给他,我看他不像个品行端正之人,自是不肯。他便说别瞧他眼下没什么出息,将来这御史府一半的家产都得是他的,他来京城为的就是这个。”
严夫人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浑然不觉。
赵蝶小心地观察严夫人的表情,她很担心火没烧好再烧到自己身上,毕竟这严夫人的脾气实在是不太好。
严夫人问道:“你就为了这事来求我做主?”她生气是因为她怀疑严助背着她答应了严枫给他家产的事,那他把她生的两个儿子置于何处?
一直小心地充当绿叶的荀灿突然大放悲声,捂着脸哭泣。
严夫人一惊,问道:“难道还有别的事?”
荀灿泣不成声,并不作答。
赵蝶道:“昨夜,严枫闯进了我们姐妹的房间。”自打进屋后,她就没叫过一声严公子。
“什么?这小畜生!当我御史府是什么地方?竟敢随便趁夜闯进后院?”严夫人关心的并不是赵蝶和荀灿的名声会因此受损,她关注的是严枫坏了她御史府的规矩,若传出去,叫她如何在京城立足?
荀灿见严夫人并没有提及严枫闯闺房对她姐妹造成不良影响的事,忍不住插嘴道:“那严枫说了,这御史府的人,只要是女的,他想要谁就要谁,严大人一准儿答应他。”
这话可是够狠的,你刘婉也是女的,也是御史府的人。
严夫人果然自动脑补到位,蹭地站起,额角青筋蹦起多高,一抬脚踹翻了榻边刚折放起来的屏风。
“欺人太甚!”严夫人的脾气发了一半,又平息下来。严枫再怎么混蛋,那也是她丈夫的侄子,眼前这俩丫头,是她丈夫的干女儿,哪头近哪头远她分得一清二楚。
虽说赵蝶和荀灿是严助给皇帝准备的礼物,毕竟还没送进宫。若严枫非要娶赵蝶,就将她嫁给严枫以息事宁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严夫人重新坐回榻上,整了整衣襟,一双杏眼盯着赵蝶的凤眼,问道:“若我做主,将你嫁给严枫,你可愿意?”
赵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夫人若硬要做这样的主,那我只能一死以图安宁!”
严夫人又看向荀灿道:“你姐姐不愿意嫁,那你嫁给严枫如何?”
荀灿并不下跪,睁着大眼睛与刘婉对视,表情平静地说道:“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严夫人被荀灿气乐了,问道:“他就如此不堪么?竟让你说出不能共生的话来。”
荀灿接言道:“挺大个人不懂礼数,刚见面的姑娘,就跟人家谈婚论嫁,算不算不堪?觊觎叔父家财,算不算不堪?竟能做出夜闯闺房之事,算不算不堪?身为男子,只想着脂粉快乐,不思立业上进,算不算不堪?如此行径,如何立足于世?这样的人,嫁他不如去死。”
严夫人拧着眉头,思索如何才能快点把这件丑事压下去。按她的想法,既然严枫闯了俩姑娘的房间,那么让其中一个嫁给他,别人也就不会乱嚼舌根了。可是俩姑娘宁死不嫁,叫她如何是好?
甚至,严夫人动了杀人灭口之心。若不是刚刚姐妹在院里连哭带闹,惹得大家都知道出了事,她可能真的就付诸行动了。
“你们先回去吧,你们毕竟是相公带回来的义女,如何处置你们,我还要先问过大人的意思。”严夫人没想到速战速决的策略,只得拖一拖再说。
赵蝶和荀灿给严夫人施礼退下,临行前,赵蝶一改刚进屋时的扮可怜和装懵懂,对严夫人说道:“有一事忘了跟夫人禀明,上次我去找交州同乡捎信儿带孔雀,偏巧我同乡找府尹牛大人有事,便带我一起去了府衙。牛大人托我转告义父,得空请义父去他府上串个门子。”
赵蝶这样做的用意也很明显,她希望严夫人采取什么行动前,有所顾虑才好。
严夫人自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正巧我也答应过牛大人,等相公回来就去他府上拜会一下,如此正好。”
赵蝶和荀灿回到房间后,一边梳洗一边商议着如何做好应付严枫的准备。有了荀灿昨夜说过的话,严枫是一定会再来纠缠的。
赵蝶把匕首往案上一丢,说道:“他若再敢无礼,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用她动手,已经有人替她们去收拾严枫了。
天亮时分,岑大鹏办完了跟岑双鹏接头儿的事,返回御史府,刚巧听见荀灿跟赵蝶的对话。听得岑大鹏心惊肉跳,忍了好几忍才没蹦到荀灿面前亲自问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完了荀灿对赵蝶讲的事情经过,又看完了二人在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