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抓紧了宁七的手掌,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说道:“小......小子,如果能将我埋回小山村就好,实在......带不回去,就把......我扔在这吧,以后记得给我上香的时候带一壶酒就行,还有......咳咳,回......回去帮我跟王寡妇说一声,让她不要等我了。”
“我会把你带回去的......”
“呵,呵......好.....好小子,话......就不多说了,记得......活久一点,我,我就不烦你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李老头眼中的神光渐渐淡去,双眼最终缓缓合上,嘴中的呢喃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宁七抓着李老头已经冰凉的双手,跪坐在他身旁,额首埋入双膝之间,不声不语。
洞外风声呼呼刮过,一些白雪飘飞进洞内,洒落而下,不一会儿就将洞内的两人盖上了一层白衣。
大雪依旧从天空覆盖着山崖,仿佛下了很久的样子。
山洞内,宁七慢慢将脑袋抬起,极为轻柔缓慢的将李老头的双手放置好,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他脸上显得极为平静,只是通红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怕,嘴中轻声说道:“放心吧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我可不会轻易送死的。”
停顿了几息,宁七继续自语道:“报仇不隔夜,剩下的这些人,我就先收点利息吧。”
说完之后,宁七将两颗掉落在地的血兰果拾起,吞咽了下去,随后盘膝而坐,静静调理着体内气血。
......
青麓山某处山脉的山坳中,一行人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着,正是进入青山中仅剩的十一峰匪徒。
只是如今这群匪徒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快松弛之色,一个个面上显得凝重愁苦至极,让这队伍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队伍后面一个绑着小辫子的劲装大汉紧走几步,扯了扯前面的一位匪徒,到两人并排走时,小辫子大汉忽然说道:“哎,赖狗子,你说现在有好几个峰主死的死,残的残,我们十一峰不会真的要空出几个峰主之位吧?”
一旁的匪徒瞅了瞅身前的众人,最后跳至最前面的一道身影上,望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转头说道:“小声点,不要让那人听见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嘁!”小辫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气有些怪异地道:“他?死了这么多峰主,就他没事,回去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都难说,更不用说贪狼首领的惩罚了。”
“唉,早知道这么凶险,我就不用图那点银子,来摊这趟浑水,现在回到寨中还不知道能否保住我的棺材本呢,真是倒霉。”
“那不是废话,损失那么多人,谁也别想逃脱惩罚,你没看到一个个都跟蔫了似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次不会真的损失掉两个峰主吧?”
旁边的匪徒刚要回话,两人身前的一名大汉突然回过头来,脸上的黑斑一抖一抖的,将两人下了一跳,随后插话道:“不止两个,你们没看到前面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嘛,即使能活着回到寨子,但想来也是废人一个,怎么可能还让他坐在峰主之位上。”
说完眼角挑了挑,示意他们往前面看去。
在队伍中间,有两人抬着一副木架前行,上面躺着一个极为恐怖的人,全身表皮搭拉出好长,活像一幅木头杆子,躺在木架上喉咙里一直发出混淆不清的嘶吼,却是那大难不死的凶狼。
不过以他这副模样,活着却是比死了还难受。
小辫子和他身旁的匪徒看到这幅模样的凶狼,在这大雪天里更觉得冷飕飕的,全身抖擞的让他们极快地收回了目光。
使劲咽了口唾沫,小辫子惊颤地说道:“真是太他娘的惨了,黑麻子,你说,那一老一少真有那么厉害吗,他们不会还没死吧,到时人家真找上门来这么办?”
小辫子越说越觉得心惊,两条腿哆嗦着,哭丧着脸看向四周,生怕有人突然从哪里窜出来取了他小命。
“啪”的一声,旁边的匪徒给了他脑袋一巴掌,冷笑道:“你不是我们这些人里眼力最好的吗?当时不是看到那两人都跳崖了,这么高的悬崖,即使他们不死,哪还会有力气来对付我们,而且我还希望他俩来呢,正好抓了他们回去抵罪。”
“没错,没错!”黑斑大汉黑麻子在一边附和道:“当时下崖找那两人尸体的人就有我,下崖的绳子足有二十来丈长都没见底,你说他们还会有生还的可能吗?你可不要自己吓自己,想想还是回。”
听完这黑斑大汉的话,其他两人也是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随后又凑到一起偷偷摸摸的不知在商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