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画坐在马车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剥的核桃仁。 x 23 u 这次,她拒绝了雨玲珑的相送,在她心里,知这一次,将是永别。
非常君将壳子扫到一边,让丫鬟收了,自己取出一副跳棋:“义母,好久没下它了,咱再比试下如何?”
“呀~你多大个人了,还玩它。不玩,太聪明的小鬼,走不赢。”伍文画体会到黝儿的心意,配合地说。
非常君做了个倒桌的动作:“原来义母是嫌我太聪颖,哪有这样当母亲的呢。别人家的娃,都是嫌蠢的。”
“呵呵,你也知道那是别人家的娃儿蠢哦。”伍文画拿起女工篮,“聪明的儿子,自己玩吧,我要绣东西了。上官说咻咻想要新的扇面。黝儿,你想要什么?”
“义母,还是麦太劳累了,给我绣个方帕就是。”非常君得到的大件,是当年咻咻所经历的一遭。
那本畅销的青春期卫生本本,非常君购买了不少,一一送给了同门。义母的著作,是当然要支持的。这几年里,伍文画游诊的时候,辨方集方,整理了一本常见病痛药方书出来,也颇受欢迎。
太学主对疏楼龙宿想出门游学,特来求取推荐书信,不是很意外。每年,学海无涯弟子都有不少出去游学或做任务。嘱咐优异弟子几句后,写了几封书信后,就让疏楼龙宿离开了学海。
伍文画不急着回家,与非常君游乐一般的姿态享受苦境的山山水水。
这日,母子俩来到一处荒僻的野店。店内客人寥寥无几,因这处店子是方圆二十里难得一见的歇息之地,倒也能维持下去。
“这位夫人、公子,小店僻陋,只有清水面招待。”老板在面摊前招呼。
非常君瞅了下四周,桌上只五人在坐,其中三个行商客应是饿急了,面扒吃得嘀溜作响。其余两人应是江湖客,一人器宇轩昂,一人肃眉傲脸,都是高手。
凌绝顶接触到非常君的视线,坦然一笑:“小友,何不坐下来浅尝一碗清水面,这是难得的机缘。”
非常君见器宇轩昂的俊美男子与自己搭话,施了一礼道:“非常君便尝尝这难得。义母,需要来一碗吗?”
伍文画腹中有点饥饿,想到车上自备的干粮煮粥已是吃腻,便开口说道:“可以。”
母子二人选了一桌坐下,等着面条的到来。长日锟的声音自后方传入:“剑论已毕,与吾决斗一场。”
伍文画眨眨眼,虽然想看这场武斗,但瞥到说话男子腰间的佩剑,还是歇了念头:“好久没坐在这种小店吃饭了。”
“孩儿还以为义母一直都泡在富贵水里。”非常君很少听到义母讲她过去的事情。
伍文画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竹筷,递了一双给非常君:“没受过饥寒苦倒是真的,至于富贵嘛,也是在有了咻咻后才出现的。”
“哼,无饥无寒,受天眷顾如斯,还称不上富贵,未免太贪。”长日锟因了凌绝顶的拒绝,面吃得也不合胃口,气撒撒地道。
伍文画用眼神按住非常君的动作,皮笑肉不笑道:“在杀人当家常饭的男人,我之贪婪不足一提。”
长日锟右手按剑,剑意飞出,凌绝顶手中扇一扬,剑意消散风中。
非常君悄悄松了口气,将岫中掌息收回。伍文画仿若未觉,继续说道:“世上的贪,世人皆以为无非名、利、生,然而还有种贪,以道做掩饰,践踏他人性命,枉顾自我生命,这才是天之虫蠹,窃道之贪。”
长日锟岂是轻易说服之人,剑气横荡,翻了桌,飞了椅:“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拿起你的剑,决斗一回。”
凌绝顶剑势一扫,劝慰道:“好友,这位夫人根基在你之下,她所说者于你有失偏颇,但也不无道理。你的剑道,在挑战高峰,何置山丘于心?”
伍文画立身按剑,无惧道:“哼,被说痛脚,恼羞成怒,打算溅血三千,当我会害怕,还是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义母,万不可上前,如要迎战,也是我先上。”非常君亦起身,蓄势待发。
凌绝顶头痛了,不得不站在伍文画母子前:“好友,一斗三,你毫无胜算,也不符你的剑道。”
长日锟气纳胸腔,右腿后退,弯弓提剑,斩崖锋芒闪,人已不见。
伍文画屏息凝气,甫捉空中气息,凌绝顶划开剑境。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一柄素纸折扇击在长日锟执剑之臂上,破开他剑招。
罕世剑胎,岂是易与。一招被破,另招接踵而至。伍文画面对可怖的对手,激发最强杀招。此刻她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听不到,苦练寒暑二十载的“万花一灭”,倾元一击。
凌绝顶接住非常君袭向长日锟背后一掌,轻笑道:“小友,你的母亲并无事。”
非常君撤掌收回,原地消失后,扶住义母。伍文画握剑的手滴着血,丝丝沁入剑柄,狂花神剑初饮血水,剑身闪过白芒,若不是凌绝顶铸剑有成,也发现不了这剑的兴奋。尽管自己很好奇此剑神异,然而好友的状态更让人担心。
长日握着断剑,哈哈大笑。笑中带出了眼泪,也不知这泪是祭奠斩崖,还是在笑自己狂妄。
大笑三刻,长日锟迈着豪步,离开了野店。凌绝顶与两人施了一礼,先行告辞,跟着长日锟后面走了。
马车上,伍文画嘶嘶地吸着冷气,对正在包扎手上伤口的非常君道:“黝儿,你紧崩着脸,一点都不好看哦。”
听得义母如此说,非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