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姐,实不相瞒,我们就是想找到神树来解蛊毒的,希望你能帮帮我们。”夏缇柔声说道。
凤凰在竹椅上坐下,抚摸着花猫道:“你们能来的这里,想必对神树应该很了解了,实不相瞒,那虽是我们三寨共同守护的神物,但我根本没见过,更不知道它在哪里。以前听阿爹讲过,三十多年前三寨为了躲避瘟疫,族人们曾经一起去过神树那里,不过那时我才刚满周岁,还不记事呢,而且普通的族人都是蒙着眼被带过去的,通往神树的路应该只有各寨的族长知道。”
“那能否带我们去见你们的族长?”夏缇继续问道。
“我们蛇族族规森严,想见族长并不容易,我需先向长老们请示,至于能不能见到族长,就得看你们的造化了。”凤凰道。
大壮哼了一声,他担心华伯,对这样的答复自然很不满意。
我点了点头,刚才想到金山,便又想起了令人痛恨的蛙婆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便问道:“凤凰姑娘,冒昧的问一句,这后山三寨素来与世隔绝,寨中的人无法离开这后山,应该只会说苗语才对,为何像你一样,有极少的人会讲汉话呢?”
凤凰道:“我们三寨的族人受图腾物所制,确实无法离开这后山,不过外乡的客人是能进来的,我们也不是一直都与世隔绝的,早在大周时期,我们归楚国贵胄若敖氏所管辖,若敖氏每年都会派人前来征收赋税,所以我们三寨之中的族长和大长老都必须要学会汉话,直到后来斗越椒叛楚,若敖氏被灭族,我们才脱离了管辖,很少与外界来往了,但族长还是会说汉话的,我爷爷是上一代的族长,我的汉话就是跟他学的。”
如此说来金山会说汉话也就顺理成章了,至于蛙婆婆是巫医的后人,地位不可小觑,能说汉话也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我点头道:“多谢赐教,那就还请凤凰姑娘替我们向族长引荐,但愿我们能尽快见到族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凤凰点头答应,又和夏缇闲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临走时留下三句话,第一,她的房间就在西侧,她妹妹房间的隔壁,有事情可以随时找她;第二,桌上的香炉里有些熏香,点燃可防虫蛇;第三,晚上千万别出门。
我们心系着华伯,便随口支应了一声,凤凰便离去了。
她扔下这三句话只有第一句还像那么回事儿,晚上不能出门定有蹊跷,至于熏香自然也是不敢用的,没准点上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过,大壮却突然兴奋的道:“杨子,你可看见每户门前插着的干枯艾草?”
我朝他点了点头。
“快,快跟我去取些来。”大壮说着便拉起我往外走。
我俩不一会儿,就将左邻右舍的干艾草通通搜集起来,回到住处,大壮将这些干枯的艾草碾碎,呈棉绒状,然后将
其捏成拇指粗细的艾柱,点燃,一股香烟漂了出来,有一股草药的香气,大壮用此烟熏华伯肚脐下一寸半的气海。
这艾草从上古时期就是一种燃料,能驱蚊虫,灸其穴位,可治病,古语有云:“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再说这气海,顾名思义,人的气之海,真气汇聚于此,用这艾草灸其气海可大补元气。
果然,到了傍晚,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华伯似乎慢慢有了知觉,开始只是手脚微微的动了动,后来眼睛也缓缓睁开,不过眼神一直处于迷离的状态,
“师父,华伯,华伯,能听见么?……”众人不断的唤着。
过了很久,华伯才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昏睡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从窗子往下看,街上仍有三两个寨民在往家赶,对面的银匠铺子也打了烊,两个青年正上着门板,闷热之气还未散去,偶尔传了几声蝉鸣,还有小孩的哭闹声。
凤凰家所在的位置应该算是寨中的一个高地,所以放眼望去,视野极好,此时华灯初上,美妙祥和,恍若世外之桃源,而我仿佛置身于碧海上的画舫之中,飘向九霄。
正心驰神往,傻傻的呆立在窗边陶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夏缇唤我才回过神来,想想凤凰说的“夜里千万别出门”,不攻自破,纯粹是危言耸听,本想出去看看有何蹊跷,但毕竟人生地不熟,也不能没事出去瞎溜达,便啃了几口干粮睡了。
转天一早,华伯清醒了许多,只是身子还很虚弱,偎在床头,面色苍白,不过神志已然恢复,喝了些水,听我们跟他讲述了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华伯无力搭话,只是频频点头,他是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听说自己的体内仍有金龟子的卵也毫无惧色,当然我还是安慰他说神树能除去此卵,让他不必担心。
夏缇取出铜铃摇了摇,强装兴奋,劝慰华伯说他体内的金龟子已经被封在的铜铃内,华伯失去的部分魂魄就是被这只虫子噬去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让它吐出来,再还回去。
华伯听了夏缇的话微微的笑了笑,又向大壮使了个眼色,大壮也会意的嘿嘿一笑,得意的给我们讲起了何为“三魂七魄”。
《礼记》有云: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此为道法,自古医道同宗,不过对万物的观念不同,天为阳,即为昼;地属阴,即为夜,但“魂”与“气”则是不同的。
我们行医之人认为魂魄只是人本身的能力,魂为白昼的能力,魄为夜里的能力。
所谓三魂即是:一曰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