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锦衣卫的恶贼,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燕校尉顿时心乱如麻,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好似浸在冰窖里,冷得说不出话来!
竟然真的是金兰会来杀人灭。!他们居然如此心狠!
这个想法宛如毒蛇一般窜入脑内,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好似感觉这打击还不够,广晟又低声道:“你的妻子儿女都快急疯了,昨夜四处去求人托关系”
燕校尉身子抖了一下,他出身青州,武举人出身,在京城始终也没谋个好前程,妻儿跟他也没享上什么福。
“你见过那些失踪的营妓吗?”
燕校尉看了他一眼,不知广晟是什么意思——他茫然摇了摇头,这事连七公子也没没有插手,据说是十二娘的惊人手腕,因此他是真不知道。
“那些营妓,好些都是官宦人家小姐,因为父兄犯罪才落到这种地步,我听说你也有个女儿。”
广晟淡淡的一句,让燕校尉彻底崩溃,他的脸色一会通红一会铁青,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整个人都陷入极大矛盾之中。
“再过一个时辰,锦衣卫就会把你的缉捕文书送到你们府前卫——一个时辰之后,你的妻女就会被赶出官家的宅子,被充为罪奴。”
广晟的话让燕校尉急怒交加,顿时又吐出一口血来,他粗声喘息着,终于开口了“我们金兰会,下级只能听上司召唤到指定地点会面。”
他舔了舔出血的嘴唇,颓然道:“我们见面的地点是岳香楼,我听命于七公子。”
“七公子是谁?”
广晟逼问道。
“我不知道,他从来都是隔着屏风跟我说话”
燕校尉低下头想了一会,又补充道:“我只知道他和十二娘最是要好。”
十二娘!
广晟禁不住眯起了眼,精神为之一震。
又是这个神秘的十二娘!
上次营妓被劫,就是她的手笔,神秘的铠甲失而复得、王舒玄的莫名重伤这些迷雾重重的事件,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听说金兰会中的首脑乃是结义而来,她排行十二,可见年纪尚小,却有如此手腕和心机,实在是个棘手而危险的敌人!
他整理一下思绪,追问道:“他们两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十二娘我没打过照面,而七公子”
燕校尉突然眼前一亮,肯定道:“他的身上,有油彩淡淡的气味。”
能用上油彩的,除了少数擅长工笔画的画师,就只有一种人——戏子!
而岳香楼正是有一整出戏班子常年停留!
广晟顿时站起身来,吩咐左右亲兵道:“立刻查封岳香楼!”
他快步走出地牢,身后却跟上了一个尾巴。
刘勉笑着跟定了他“小子,行啊,居然真的被你问出来了。”
广晟也不理会他,直接穿过仪门、照壁、跑向门外,翻身就要上马。
刘勉也跟着上了自己的马,狠抽两鞭跟上广晟,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锦衣卫官衙所在的长街。这里靠近承天门,偌大的动静顿时惊得隔街相望的六部守卫们频频张望。
“你自导自演了下毒灭口的戏,为什么那姓燕的会相信你?”
刘勉一边纵马奔驰,一边在风声中坚持追问。
广晟也算服了他了,只得解释道:“光是演那一场戏,他当然不会相信,但我查到了只有他们内部知道的一个秘密讯息,他以为他上司派来灭口的人已经招供,当时就心凉了,再加上不愿家眷受苦,再强硬的汉子也只得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