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心中略松,赶紧掉头继续追,又过了一刻钟工夫,却听见不远处隐约传来惨叫声。
她心中一紧,快马加鞭而去,现场却发现几滴血痕,不见人也不见尸体。
她不死心的将瓷瓶最后一簇粉末刮下,却再无反应,蚂蚁们原地绕着圈觅食,再也不能为她指路。
人竟然追丢了?
她压下满心震惊和焦急,仔细察看,却是毫无任何端倪,好似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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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之下一无所获,她只能回去找碧荷,侯府的人终于跟了上来,乱糟糟的在四处搜查,小古冷眼看他们专心致志,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到底是谁从中插了一手?
王氏也跟着车来到了林子里,用帕子捂着脸哭道:“我可怜的侄女,到底是谁这么歹毒!”
她心中也是颇为奇怪:她派的那两个人只是装作盗匪,准备把如瑶劫远些就一刀砍死,这么干脆利落,她名下的财产就全归入囊中——什么劫走不见,这种事根本就是蹊跷加反常,绝对不是她的人所为!
好好一个大家闺秀被劫走失踪,这清白名声肯定好不了,这关系到整个侯府的名誉,她哪会出这样的馊主意——如瑶要是名声臭了,她女儿还待字闺中,也免不了受影响。
下人从林子里搜出另一具尸体,王氏看到自己派的两个人都死了,心中更加确信出了岔子,脸上的焦急也由三分变成十成十了!
太夫人年老体弱,这次算是她带着孩子出门进香,遇到强盗杀人还可以推卸责任,一个大姑娘失踪了,做婶娘的难辞其咎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侯府下人们点起松明火把在找,却又不敢唤来官兵,林间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略带压抑惊悚的呼喊声,如此闹了大半夜,也毫无头绪。
路旁的茶铺已经被侯府派人包下来了,碧荷蜷缩在角落愁眉不展,小古在一旁蹙眉沉思。
“你当时怎么能那么说——根本没把姑娘的性命放在心上!”
碧荷的声音略带尖锐,怒眼瞪着小古指控道,幸好铺子前面也乱糟糟的没人注意到。
一天的疲惫和惊慌,让她几乎崩溃,眼中满是不谅解,“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我当时要是丢下兵器,大家都得死在那——你没看出来,一开始那两人一心要取你们性命吗?”
小古看在她对主忠心不贰的份上破例解释了一句。
“那也可以略微拖延一下啊……”
碧荷不甘心的低喊道,突然外面人生喧闹,有人急匆匆跑进来,喜气洋洋的大喊道:“如瑶姑娘找着了!”
什么!两人一起站起身来往外跑,到了茶铺外,果然见到如瑶坐一匹马上正在被人七手八脚的搀扶而下,一旁牵马站着的那人竟然是……萧越!
“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碧荷哽咽着扑上去,主婢二人相拥而泣,如瑶这才发现双腿疲劳僵硬已经不能动了,显然这大半夜她被劫持也吃了不少的苦。
小古上前去扶她,一阵忙乱之下却感觉一旁的萧越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她。
小古心生警兆,却也无暇多管,也想问问如瑶到底经历了什么,一行女眷搀扶着进入茶铺店内,只留下萧越一人站在门外,双眉因为激动、惊疑不定而微微颤动,笼在袖中的双拳紧握!
他眼前还浮现刚才那一幕,出来迎接搀扶的那个小丫鬟,似乎是叫做小古的,破裂的衣袖随风晃动,衬里上绣着一个兰花的徽记!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是金兰会的秘密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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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铺后方的简易房舍里,一盏油灯下主仆三人正在说着话。
“原来如此,是萧越少爷救了姑娘啊!真是上天保佑!”
听完如瑶讲诉经过,碧荷拍着胸口心有余悸,一旁的小古却是目露异色,若有所思。
根据如瑶所说,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将挟持她的那个壮汉一击即中杀了,趁着小古昏迷飞速离去。
“那人没有坐骑,但背着我仍然在平地疾步如飞,我只感觉一阵风驰电掣,眼前景物就在向后,似乎跑出去很远。”
“我当时非常害怕,知道离你们越来越远了,心里只是想着,拼着一死也不能让他把我带走,于是我左思右想之下拔下头上的簪子。”
如瑶拿出袖子里血迹斑斑的檀木簪,“这是母亲从张家带来的,那边靠着海,时常有倭人来滋扰,女眷为了护身,都会在妆匣或身上放一支这样特别尖利的,母亲笑着说,这簪尖能划破数十层桑皮纸,比起刀刃来也不差太多。”
“于是,我趁他背着我,就用簪子刺中了他的背上,他痛得发狂叫了一声,把我丢在地上,我趁机从半山腰滚了下去。”
如瑶娓娓道来,虽然说得平淡,但其中的惊心动魄也让人恻然。
“我滚下了山,好些荆棘藤枝划破了身上,我护住头脸好歹落到了地上,没想到那人竟然也追上来了——他受了伤速度略微慢了些,我拼命跑,他也一路追。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几个人影,我心一横高喊求助,没想到竟然是萧公子。”
“他带着几个亲兵是来打猎的,这才因缘际会救了我,那神秘人站在不远处看了一眼,还是飞快跑掉了,萧公子的亲兵去追也没追上,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接下来,他就送我回来了。”
全部经过讲完,如瑶面上又出现了苍白倦色,碧荷拉着小古正要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