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瑾看着这样的左承宴,久久不语。
……
慕凌兮在被关的第六天,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这么多天的煎熬,让她有些受不住了,她甚至想死。
很久以前,苏澈死了,她又亲眼看着警察带走了她的母亲。
临走前给她母亲带上的手铐,那种金属相碰时所发出的声音,让她起了满满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哭也不闹,母亲示意她闭嘴,什么也不要多说。
慕凌兮听话了,可心底里绝望。
她知道,母亲一旦入狱,多半是出不来了。
她心底里的无望,摧残的她有轻生的念头。
可她不能。
她若是死了,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后果,她不敢想。
既然死不了,那就得活着。
怎么活着?
这是个问题。
父亲移民海外,亲人爱理不理,她已经伤够了心。
所有的压力,都堆在她的身上。
她只能接受,接受到已经身心麻木,却还要苟延残喘。
直到左承宴的出现。
他像冬日里的温水一样,缓缓的注入心底。
他懂得怎样保护她,他温柔,绅士,偶尔会有一点固执。
起初,慕凌兮有些烦,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长辈,处处管着自己的长辈。
她自由惯了,不想被他管。
可他依旧乐此不疲,处处都要来插上一手。
后来,慕凌兮习惯了。
习惯了有他在身边跟着,习惯了他帮自己处理好一切。
习惯了他温润又执拗的脾气里的钱。
这种近似于依赖的情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衍生。
可是,当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他却转身走了。
慕凌兮要破了嘴唇,心里依旧痛的难忍。
就连苏澈离开,也没让她变成这样。
为了一个男人而自暴自弃?
慕凌兮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变了。
是变了,为左承宴而变了……
……
外面突然乌云密布,大雨说来就来。
慕凌兮伸出手透过栅栏,去接外面的雨水。
大雨顺着窗子将雨点刮在她的脸上。
新西兰就是这样,天气变化莫测,如同人心。
身后的门外,有稀里哗啦的轻响。
慕凌兮转过身,却看不到人影。
慕凌兮对着外面喊道:“谁在那里?!”
许久以后,才有个很小的声音传来。
她说:“我是南希……”
慕凌兮松了口气,回头朝着门口走去。
透过小窗往外看去,南希正仰着头,同样好奇的盯着她。
“你来干什么?”慕凌兮冷冷的问。
南希的目光很清澈,长的多半像妈妈,不过嘴唇和慕凌兮很像,很薄,如果涂上妖艳的红,注定迷人。
南希眨着大眼睛,问道:“爸爸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慕凌兮笑,对于一个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南希见她不答,转身就往一楼走。
“南希……”
慕凌兮叫住了她。
南希安静的转过身来,看着她:“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
她的声音很轻柔。
慕凌兮难得的冲着她弯起嘴角,说:“你帮不上我什么,不过,你有手机吗?”
南希摇了摇头
:“没有……”
说完,她转身下了楼。
慕凌兮叹了一口气,回身坐在地板上。
一脸讽刺的笑,她在想,自己的母亲现在过的日子或许就是这么暗无天日吧……
……
3月初。
慕凌兮被慕景融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整整半个月过去,慕凌兮瘦了一圈,脸色发黄。
慕凌兮被赵思怡领着去了另一个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赵思怡一边帮慕凌兮拉着身后裙子的拉链,一边偷偷对她说:“今天你爸爸朋友可能会过来,你相信我,无论你爸爸做什么,真的是为了你好……”
慕凌兮回头看向她,说:“那他跟你在一起,也是为了我好?”
赵思怡的脸色白了白,不再言语了。
慕凌兮想过要逃,可也只是在心底里想了想,就放弃了。
护照和所有的证件被她爸爸没收,她出了这个房子,又能逃去哪?
现在左承宴不想要她了,她还能求助于谁?
江城吗?
她不敢了,如果她跟着江城回去了,那妮子怎么办?
她不能再继续麻烦江城。
就算江城肯帮她,又能怎样。
景城里,就连左承宴都抛弃她了,她还有什么可恋。
如今,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
慕凌兮被打扮一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些认不出了。
赵思怡帮她买的裙子,偏闺秀风,是那种淡淡的紫。
和她的气质有些不搭。
穿这种紫色好看的人,她只见过一个,那就是苏子衿。
不过,赵思怡帮她将头发编成了一条很好看的辫子。
整体看着也还好,温柔了许多,不再那么强势凌厉。
慕凌兮不知道慕景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懒得多问。
跟着赵思怡出去的时候,她在一楼的客厅里,看到了个陌生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