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是听到了闲言碎语,所以才来质问自己和顾云臣是什么关系。
南楠完全没有应对这样事情的经验,只能回问,“你和顾云臣又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他未婚妻——”,宋蔷薇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指露了出来。
上面是一颗精致的粉钻,被雕琢成了蔷薇的模样,很优雅,和她的气质很配。
可那钻石的光,却耀眼得让南楠心痛——
心里突然就有了计较,有了报复的快意——
她转了转面前的咖啡杯,将杯子往前一推,“对不起,我不能喝咖啡,医生说喝咖啡会导致流产。”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成功地看到宋蔷薇的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一张没有任何颜色,甚至用白色都不能形容的,透明的纸。
她看着宋蔷薇失魂落魄地从自己面前走出去,全然没有了刚才初见时候的那种镇定优雅,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很快乐——
顾云臣那么宠着宋蔷薇,怎么会让她再受委屈?!
再然后,她就被南家送出了国,被南铮安排着在国外秘密生产,切断了一切和国内的联系。
所有的罪与孽,却还是没有放过她......
她在这个宅子里,赎罪了两年。
小云端也从此只有母亲,永远不可能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这样的惩罚.....何其残忍......
梦里浮浮沉沉,浑浑噩噩,一身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早已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了——
最后梦完成,南楠猛地惊醒,那梦几乎耗光她所有的力气——
窗外,夜已经深沉。
床榻边上空无一人。
她挣扎着起身,擦干额上的冷汗,决定下楼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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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不算太远,却也绝对不近,花了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南楠才走到流理台边,刚想给自己倒杯水,就被流理台旁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这个点了,老妈子还在流理台边守着自己熬着的佛跳墙,人却已经睡着了。
火还开着,这是顾云臣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所以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准备着。
他却不知道准备的人有多辛苦。
真是.....
皇帝吃一碗饭,下面的人真的会人仰马翻。
他习惯了俯视众生,却不知道众生连他的一呼一吸,都视若旨意。
真是累.....
爱这样的男人,真是累......
难受了许久的心突地涌出一丝幸运,庆幸自己就要离开。
她将火关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想叫醒老人家回佣人房里去睡,却到底有些不忍——
来这里两年的时间,老妈子对她最好,就算什么都不能说,却还是给了她别样的温暖。
此刻老人家睡着了,趴在流理台上,睡得很香。
南楠记得老年人的睡眠素来不算太好,家里爷爷的睡眠就是,不能有一丁点的打扰,否则就得干熬到天亮。
那绝对是一种酷刑。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四周,将厨房的窗户都关好,又轻手轻脚地上前,把自己身上的睡袍脱下来,盖在老人家身上,这才收拾妥当,将灯光调暗,慢慢走回自己的卧室。
床头喵呜了一声,一团雪白的柔软钻进她的怀里,小喵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南楠的手背,然后瞪大眼睛,盯着她,也不再晃它那只大脑袋,也不摇尾巴了,只是那双褐色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伤心。
南楠摸了摸它的脑袋,“你也知道我要走了是不是?想跟我一起走么?”
小喵呜呜了一声,眼睛里又开始委屈。
南楠失笑,“这里可是总统府,全国没有比这个更豪华的地方了哦,你乖乖待在这里,一定会吃香喝辣,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哦!”
小喵摇了摇头,喵呜了一声,往床下跑去,奔到了院子里,往墙根的地方奔去。
南楠生怕它再走丢,立刻追了出去。结果小喵只是在墙根下停了下来,用前爪挠了挠墙——
那是它被南楠发现的地方。当时她也不知道它流浪了多久,也不知道它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传染病,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收养了它。
南楠知道它舍不得自己走,干脆坐在地上,将小喵抱起,“你乖乖地在这里,要不.....等我和云端回去了,等时机成熟了,我来这边接你,好不好?”
“呜呜——”,小喵又呜噜了两声,使劲往她怀里钻,也不肯再给点回应了。
南楠用手指一点一点地穿过它头上的毛发,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小喵的头顶上,也不说话。
明天就要走了,今晚多陪陪它也不错,“小喵,早点把我忘记,有鱼吃你就多吃点,有人给你洗澡也要多配合.....,遇见....遇见那个让你害怕的男人,你就躲远一点......”
墙外似乎有隐隐的香气传来,像寒梅。
她记得小时候总听爷爷说,梅是最能隐忍的花——
它没有牡丹艳,也没有芙蓉角色,更是没有一点点凌厉的刺,所以,它便忍着,忍到所有的花都不开了,才将自己怒放出来。
独占冬日纯白绝美之色,再也无人争夺那醉人香气,那铮铮傲骨之姿。
梅花.....真的很美。
而墙外的风景,也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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