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七一路飞快,很有技巧地避开了所有红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
南铮放下一直搁置在耳畔的电话,“占线,打不通。”
南楠推开车门奔了出去煎。
第三航站楼已经全面戒严,所有乘客都被疏散到了别处,门口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武警密密匝匝地站着到处都是戒。
她冲不进去,只能求着,“我要见顾云臣.......”
南铮极力周.旋,“麻烦你们,让我们进去。”
为首的男人是以前和他们一起负责过凶案的人,自然也认识南楠,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南小姐?阁下的专机刚刚已经起飞了......”
南楠脑中炸了一下,四肢却僵硬得使不出半分力气。
南铮连忙拥住她,一旁的顾七七抢过南铮的电话,“我来打,我知道堂哥专机上的电话——”
她飞速按下一串号码,摁下通话键。
南楠张合了一下唇瓣,“摁....免提.....”
只要他肯接,只要他肯.....那么她愿意求他。
顾七七连忙照做,几秒的时间落入南楠心头却像是几个世纪那么长——
信号穿越云端,终于接通——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机械的女声不带一丝温度,像铁丝一样瞬间将南楠的脖颈绕紧。
她慌乱地看着南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一直占线?!”
“我打曹营——”,顾七七拿起电话。
南铮亦是黯然萧索,却还是强撑着将南楠扶回车中,“别怕......一定会打通的。”
南楠眼中含泪,眼底茫然一片,“南铮....南铮.....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她知道那么大的秘密,却来救自己的父亲。
她明白那么多的阴暗,却无法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宣之于口。
心口的苦蔓延进四肢百骸,快要将她撕扯疯了......
南铮脱下自己的衬衫罩在她的肩头,虚笼出最后一点力气将她抱紧——
南家,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还在国内了。
老爷子在国外化疗,此刻也不能叫他再分心。
所有的砝码,都押在了顾云臣的身上。
黑漆漆的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机场的走道上,远远看去像一座孤坟,里面装载的是无法和命运抗衡的所有荒凉孤寂。
顾七七在车边不断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拨打着自己手中的电话,焦灼得恨不能将手中的屏幕都摁破一般。
飞机起飞前三十分钟是无法拨通任何电话的,她却还是一遍一遍地拨通着。
直到三十分钟之后,便更加努力——
她了解顾云臣身边的每一位助手,所以,每一个电话都不曾放过。
可是却诡异地,每一个电话都关机。
就连飞机上常年保持通畅的电话,也无法拨通。
南楠静静地靠在南铮的肩头,心如海上孤舟,浮浮沉沉,眼睛无声地看着天边那一轮带了毛边的月亮——
月晕知风,础润知雨。
暴风雨什么时候会来,将她这一叶孤舟完全倾覆.....,她,一无所知。
活到如今,做了几十年的南家大小姐,她终于知道自己也与其他寻常人家的女子无异——
一样的,命如浮萍。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月亮渐渐隐去,天际处乌云压顶,罩住所有的日头。
顾七七终于折返,敲开了车窗的玻璃,一脸颓然——
“飞机已经快到日本了——”
她只说了一半,南楠却已经全然明白过来——
即便返航,也已经来不及了!
城市中央的大钟轰鸣了五下,这个时候,
所有的报刊杂志都已经发往营销点,甚至摆上了富人们的餐桌!
事情再无转圜!
那钟声如丧,声声入耳,声声催命!
悬在头顶上的利刃终于落下,直穿心脏,将她寸寸剖开!
以前的贪婪罪恶,现在的惩罚,已经全部到来——
南铮手机急促地响了一声,南楠立马抓过来,“顾云臣——”
“南先生,”那边是个陌生的声音,“南州长昨晚在看守所已经自杀,抢救无效......您.....节哀......”
节哀二字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南楠心上,手一滑,手机就砸了下去,落在脚背上,毫无知觉。
南铮脑中亦是一片空白,脸色惨白地看着她,“南楠......”
南楠早已连呼吸都失去,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父亲.....他怎么了?”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连钟声都已经听不到了。
她被这个世界完全隔离开来,没有空气,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光亮,没有温度。
看见的,是完完全全的黑暗......
明明悲恸到了极致,可眼角那隐忍了一夜的泪.....偏偏,还落不下来......
顾七七颓然得如霜打的茄子,见势不妙就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南铮,叫医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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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机场正准备撤退的武警们忽地又看到了空军一号去而复返。
所有人严正以待,就看到顾云臣匆忙从悬梯下来。
他面无表情,乌目沉沉得如来自修罗场一般,“回府邸——”
一路上事情不断,先是西部发生不大不小的泥石流,然后某个省又出现了煤矿塌方的事件。
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