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人却仍然用修/长的双臂撑在床尾架上,俯身,目光含笑,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她,“…………”
这种眼神,过于无礼,也过于轻率。
柏美欣渐渐地生出一丝不悦,凝眉,冷冷地瞪着男人,
“这位先生,请问你在看什么?是,我是有不对,不该在高架桥上突然停车……可是,当时的交通还没有完全疏通,你要是不开那么快的话,也不会撞上我!所以,就算是发生了事故,责任也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可以承担你的修理费用,但是,道歉的话,no-way!”
男人闻言,眸中的笑意更深。
朝她促黠地弹了一记清脆的响指,又掀起薄唇,似贬又似褒地轻笑出声,“还是那么的傲慢、自负、不可一世!柏美欣,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变!”
柏美欣:“…………”
是她听错了吗?
他刚刚——
分明字正腔圆地叫了她的全名!
一字不差!
她错愕地看着那抹伫在床尾与自己遥遥相对的身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又扭过头来,在c上找起了自己的随身包包。
男人了然地挑了挑眉,迈步踱至床头,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串钥匙,体贴地放进她的手心里,“你的东西全都在车上,我没有动过。车子,我叫人送回柏家了……”
连柏家他都知道?!
柏美欣震惊了,“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略微不悦地沉下了嘴角,修/长干净的中指微微折起,竟是往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记——
“噢——”
柏美欣惊呼出声!
好痛!
什么人,太过份了!
她自从十岁,跟那个叫贺旭尧的小混蛋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作出这么无礼又粗鄙的行为了!
柏美欣生气地捂着被弹痛的额头,登时毫不客气地发作起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不跟我道歉,道到我满意的话,你就休
想再走出这个病房!你以为你是谁?!我柏美欣活到今天,从小到大,也就是贺旭尧那个混球才敢弹我的额头……”
贺旭尧夸张地扯起薄唇,很是与有荣蔫地笑了,笑得格外的可恶而刺眼,“不错嘛!看来,你的猪脑子还没被我的追尾撞坏……”
“…………”
柏美欣的双眸愤恨到几乎要泣出血来:猪脑子?!
贺旭尧你个混球,全世界也就你tmd一个人敢骂姐姐是猪脑子!
可贺旭尧根本就对她那恨不得杀人泄愤的眼神,视若无睹。
取笑够了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
”
柏美欣讶异地抬头看他,却见他颀长的身躯从床沿旁边的椅座上站起来,侧身,探出一只修/长矫健的臂膀,微微沉眸,从柜子上又取过一只黑色的爱马仕皮夹递到她面前,
“刚才在立交架上,看到你很紧张这只皮夹子的样子,所以,我就顺手帮你拿过来了!是你的吗,看看,里面有没有缺什么东西?……”
贺旭尧是谦谦君子。
尽管,觉得柏美欣对这只皮夹子的态度很异常。
但是,涉及到她人隐/私,他还是控制住了强烈的好奇心。
除非,柏美欣愿意亲口告诉他,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与人品,是绝不可能做出窥/探他人私/隐的不耻行为的。
可他却绝没有想到,柏美欣看到这个皮夹子之后,竟是倾刻面色大变!
不顾自己刚刚还晕倒的虚弱身体,就不管不顾地掀开被子,泪流满面地哭着要冲出病房!
贺旭尧吓了一大跳,放心不下去阻拦她,“干什么?柏美欣,你疯了吗?你再晕倒一次,看还有谁管你……”
柏美欣却是声嘶力竭地哭叫了起来,“贺旭尧,你放手!马上放手!我不要你管,你让开!给我让开……”
她的身体太虚弱,情绪又太激动,贺旭尧怎么也劝不住她……
拉扯之间,还惊动了医生。贺旭尧给她闹得头大,只好让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柏美欣在极不甘心地闭上双眼之前,却是格外痛苦地呢喃了一句,“老公,不要丢下我……”
贺旭尧轻轻挑起眉眼:老公?!
啊,是了!
他离婚的那一天,正好是柏美欣结婚的日子。
多么孽缘的巧合!
贺旭尧低垂下视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皮夹子里面的照片:这是柏美欣和她老公生的孩子吗?
嗯,很漂亮。
女孩像妈咪一样娇艳可爱。
男孩……
贺旭尧有些晦涩地移开了视线:男孩也长得很俊俏。
但他绝不会承认,孩子是继承了父亲的基因。
至少,这圆圆的小脸,是遗传了柏美欣。
合上皮夹,他又凝眉,看了一眼在睡梦中仍是痛苦缠/绵的柏美欣——
回想起她看到这只皮夹子时的那种哀痛欲绝的神色,以及自己从皮夹子上看到的血迹,他隐约猜到,有可能是她丈夫出了意外。
他想了想,修/长的手指探入裤袋,取出手机,划开屏幕,食指轻轻地拨下一个数字键,“嗯,你给我查一下柏美雪的电话。急用。速度。”
话音落下,通话也即时中断。
宽厚的掌心攥着手机瞬即又滑入裤袋里,他高大的身躯也随后落在座椅上。
一连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