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湛柏扭头看着斩月,直到她看不见了,这才悠闲的夹起羊肉,蘸着花生酱,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
斩月从卫生间出来,正好遇上服务员上菜,她怕碰到别人,特意往墙边挪了挪,前面包厢门口,蹲着两个小男孩,正在那打弹子,钢球滚到斩月脚下,她还没意识到,人已经朝前跌倒。
一切都出于本能,斩月抓住了旁边端着托盘上酒的服务员,没把自己稳住,反而又带了个人一起摔倒,两瓶五粮液炸开的时候,服务员“啊”的大叫一声,呆若木鸡妲。
斩月也惊呆了,两人都没忙着起来,只顾着追究谁的责任。
“是你拽我的,这酒得你赔呀。”
斩月朝刚才在包厢外玩耍的小孩看去,两个小皮孩早都看不到影子了。
“多少钱?”
“六百九十九一瓶。”
“……窀”
斩月从地上爬起来,心疼钱,眼圈有点红,这件事也没什么好争辩的,的确是她自己踩到钢球,也是她拉扯端酒的服务员,责任当然应由她承担。
就在此时,前面一间包厢的门从里打开,曹昊刚出来,服务员可能怕惹是生非,立刻把斩月打碎了他们点的酒的事说清楚了,斩月一回头,曹昊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当即挥手:“没事没事,你去吧。”又转身对服务员说:“再上两瓶,该多少我们给多少。”
“好的,我这就去拿。”服务员咧嘴笑了,转身就跑向大厅。
“曹昊,我去拿钱夹,把钱给你。”
“不用,没事哦,你去吧。”
斩月没顾他,垂头丧气的走到位置上,靳湛柏正在夹菜,看她回来,但没坐下,而是在双肩包里翻东西,不禁问道:“干嘛?”
斩月摇摇头,说了句“没事”,拿着钱夹又沿原路返回,靳湛柏放下筷子,看了一会,没搞明白。
斩月捏了一沓红币出来,数清楚张数,又塞回钱夹几张,站在曹昊那间包厢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有人答。
斩月推门进去,看到一桌子的男人都看着她,但她意外的是,正对着大门的那个男人,是裴霖。
而桌上其中五个,就是斩月和靳湛柏说笑话时,抬头看到的那几个男青年。
可她心里纠结的不是这些,是她太不小心,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钱,一千四百块钱,是父母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斩月朝曹昊走去,把钱放在他面前:“曹昊,钱你收下,真对不起。”
曹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为难的挠挠头:“斩月啊,真没关系,大家都是校友,你别这么见外。”
斩月难为情的笑了笑:“你别为难我了,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你收下吧,不然我过意不去。”
桌上除去裴霖、曹昊、那五个男青年,还有一个斩月没见过的男人,其实都是裴霖b大的室友,此刻,大家都呈现各种坐姿,视线却出奇统一的盯着斩月,仿佛从各个角度打量她,能把她看穿似的。
曹昊和桌上的一群人交换了个眼神,之后朝裴霖瞟了一眼,又面向斩月,投降似的笑说:“那你给裴霖吧,这顿是他请。”
自进来斩月只在门口那一瞬间看了一下裴霖,听曹昊这么一说,才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裴霖身上。
他一个人低头坐着,黑色外套搭在椅背上,穿了件高领黑毛衣,衬的他形象更是清瘦,左手点了根烟,那只手夹着烟放在桌面上,人靠着椅背,也没抬头看斩月,也没表情。
斩月走到裴霖身边,把钱放在桌上:“学长,抱歉。”
裴霖英睿的眉稍稍动了动,包厢的门又被人推开,众人全部回头,斩月看到靳湛柏走进来,咽了一口气。
一直低头沉默的裴霖,挑开眼皮,冷冷的看了一眼走进来的男人。
他目不斜视,傲慢的让人讨厌,直接抓了斩月的手,拉着她离开了包厢,斩月只听到桌上的人有人开始说话,声音很小,像一种交头接耳。
靳湛柏带着斩月边走边说:“以后不要随便进各种包厢,听到没有?”
斩月没吱声,靳湛柏扭头看了她一眼,一男一女个子相当,体型细长,正好有人路过,毫无疑问的多看几眼。
“那里面要是几个小痞子,你今晚就出不来了。”
“知道了。”斩月点点头,靳湛柏喜欢她听话,不免露出了笑容。
可她情绪好低落,一点精神都没有了,他还指望着车展这几天,和斩月好好的放松一下呢。
这个小东西,为了一千多块钱难过成这样,说出去没人会信,这个女人就是他靳湛柏的老婆。
不过坐下来,情绪又好些了,毕竟事情都发生了,自责后悔也没用,斩月倒是好好的吃了一顿,北京的地方口味不是很辣,主要是馆子里热闹的氛围感染人,让人想不起来烦恼。
她和靳湛柏也准备买单,曹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带着刚才那一沓钱。
“裴霖不要,你也别为难他了。”
说完,曹昊就走了,斩月抓起那笔钱,连忙起身去追,在店门口拉住了他,大玻璃门外,斩月看到裴霖和几个朋友站在马路边上等着曹昊,其他几个人或侧对或面对羊肉馆,只有裴霖,背对着她,黑压压的一条身影,站的笔直,就像对夜色出了神一样,左手上还是夹了根烟,偶尔抬起来,抽两口。
斩月收回视线,拉着曹昊不放:“你别这样,帮我给他。”
曹昊使劲塞回去,也是无奈的很:“哎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