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九说得有道理。”他点头,笑了起来,“那就让我做你的王。”
“看你本事。”青鸢侧过头,红唇一扬。
能把话说穿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再藏着掖着,痛痛快快地来个了断。若他再见倾华,还能旧情复燃,那她没什么好争的,就当是错入沙漠,被野狼给咬了一口。若让她二女侍一夫,她绝不做这样的事,这点自尊她还得留着。痛虽痛点,好过日夜被情煎熬。
大风吹来,她缩了缩脖子,躲回他的披风里。
策马月下大漠,看弯月温柔,本是舒服好夜,却因为身后的人而起了微妙的变化。青鸢突然有点讨厌这样理智的自己,为什么要管别人开不开心呢?倾华好与不好,又与她何干?皇后威武,她夺来自己当着,以后母仪天下,也不白白委屈了这么多年。她什么起,喜欢当好人了?照顾这个,原谅那个,应当把拦路者统统踩在脚下,噼里啪啦地一顿饱揍——
“哎。”她忍不住长叹,她到底不是当恶人的料,揍恶霸可以,但打好人么,她良心上过不去。
“我允许你反悔,今晚与我同寝,与我同榻,很暖的。”快进城门了,他突然附到她耳边小声说。
她翻了翻眼皮,无精打彩地说:“算了,到时候暖过头,我消受不起。你也别把我当个免费的枕头抱,同不同榻,还得看本公主乐不乐意……咦,聘礼你还没给吧,就这只镯子吗?这么小气,你当宸王这么多年,好歹十对金镯给得起吧?”
“行,是我对不住你,你赶紧回去歇着吧,再念下去,我还真想饮剑自尽,以还你清白。”
见她故意岔开话,君漠宸知道这倔丫头是不会愿意回他的房间了,只好把她抱下马,让人带她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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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站着数道高大身影,琉璃灯笼的光恰好淹至几人脚下,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
君漠宸一直等青鸢摇摇晃晃走远了,才扭头扫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几人,目光停在站在正的男子身上,“毅承怎么来了?”
“爷爷病倒,派我来观礼。”穿着一身冰蓝色锦袍的许毅承从廊下走出,神情略带忧郁地看了他一眼,一揖到底,低声说:“恭贺吾王新婚大喜。”
老爷子家族庞大,人丁兴旺,他有四子三女,孙儿也有六人。当年城破之时,他带着家人奋力抵抗,长子、次子、还有长女都战死沙场。在这二十多年艰难复国的岁月里,又失去了几个至亲,如今只有许毅承父子,以及外孙女许雪樱还伴在身边。
表亲联姻,亲上加亲,也算众望所归。就在大家都以为许雪樱就是未来的皇后时,但君漠宸却突然改变心意,另迎他人,还当着这么多人,让她坐于自己的肩头。不少人都私下议论,是因老爷子最近擅作主张,惹得他不高兴,所以给他们迎头棒喝,让他们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怎么,撂下你的东边防线不管,就为了来看我纳妃?”君漠宸笑笑,抬步往前走。
“大元王纳妃,我怎能不到?东境之事勿需担心,若东边丢了,我会以命相抵,丢不了王的江山。”许毅承抬眼看向他的背影,唇角缓缓上扬,琉璃灯浅淡的光落在他的额头上,更显几分阴郁,“不过,王的美人也抱得太急了,让雪樱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你得空时去看看她也好。”
冷啸拧拧眉,扭头看了一眼许毅承,低声道:“毅郡王,东境之事非同小可,还是不要太随性了。”
“你这哥哥当得贴心,你就多安慰雪樱吧。”君漠宸点头。
他与雪樱,那是老爷子和大家的意思,他从未同意过,所以一直拖至今日也未能成亲。他甚少回去,对雪樱也只有兄妹之情,怎么可能娶妹妹为妻。但老爷子固执,一门心思想补偿外孙女这些年受的苦,也认定只有他与雪樱才最相配,所以才让雪樱白等了这么多年。
“哎,也只有我去安慰她了。”
许毅承眼神一闪,快走了几步,低声说:“云罗那边,有人来见过我。他们并不想出兵,想求和。”
“云罗人一向狡诈,坐山观虎斗是他们惯用的手段,这回是想故伎重施吧,不管谁赢,他随时捡便宜。”冷啸满脸不屑地说。
“那也得他们捡得到才行。”许毅承摆摆手,笑着说:“依我之见,不如如云罗联手,让他们不敢再与天烬沆瀣一汽,共同对付我们。天烬国自然想不到云罗会袖手旁观,甚至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已走到台阶上的君漠宸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噙笑问道:“你有何高见?”
“不敢称高见,但云罗这几年内斗厉害,确实不想打仗,而且被天烬国压榨得厉害,也有心反他们,所以我们不如假意与云罗联手,先夺他东部几城,他们得罪天烬在先,天烬也不会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