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焱殇扭头看她,小声斥责。
“那去出恭行不行?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这大活人被尿憋死吗?”青鸢扭头,赏他一眼媚波闪闪的小眼神。
他二人眉来眼去,卫长风悄然垂下了长睫,他对青鸢从来没有如此强硬地说过话。
“倾华我们走吧。”青鸢拍拍袍子,叫上倾华。
“阿九,外面好脏啊……我们不要出去了。”倾华摇头,不愿意出去。
“胆小鬼,人家抱着亲的人都不怕丑,你怕什么。”青鸢掀掀眼皮子,慢吞吞地往外走。
“咦,阿九!”倾华焱殇没有再阻拦的意思,急得轻轻跺脚,“王怎么不管呢?”
“你跟着吧。”焱殇轻轻挥手。
倾华只好又掩着脸跟出去。
屋子里只有两个大男人对视着,呼吸一沉一缓,明明是最轻的声音,却偏偏能穿透一切嘈杂,传至对方的耳中。他们凭着这呼吸,判断对方的情绪,以及定力。
“赌大小?”焱殇决定尽地主之宜,主动拿起了骰子,在手里抛了抛,“一局定输赢?”
“但凭大元王作主。”卫长风一双黑眸里有火苗儿微微亮起,背挺得笔直。
“好,那就这样,……”焱殇把骰子往空中一抛,手掌飞快地抄起了骰蛊。这时骰子已高高地抛向了空中,他手臂一伸,准准地接住了快速掉下来的六只骰子,用力摇晃数下,再把骰蛊一抛。
卫长风适时出手,将桌上的茶碗抛出,重重击在骰蛊上,骰蛊在空中急速旋转着,撞到了墙壁,骰蛊往下跌落,骰子四下飞散。
二人飞身二起,飞快地拆了几招,一人抓住了半边骰蛊,咔地一声响,骰蛊裂为两半……
焱殇将桌上另一只茶碗抓起来,飞快地接住了骰子,往桌上一扣。
这一连串动作极快,二人对望着,听着茶碗里的骰子转动。
“长风将军请猜。”焱殇长眉微扬,缓缓松开了摁在茶碗上的手。
骰子渐渐静了,雅间里恢复了安静。
卫长风看着焱殇的眼睛,平静地说:“大。”
“那我只能猜小了。”焱殇低眸,手指捏着茶碗一揭。
骰子尽碎!
没有一只是完整的!
两个人武功高深,别说小小几只骰子了,就算是坨铁,被他们两个人这样震上一震,也会变成铁饼了。
“滋……这要如何算?”
焱殇面不改色,用手指弹开了碎掉的骰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卫长风。
“一点也没有,算小,大元王赢了。”
卫长风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把手中半只骰蛊放到桌上。
“长风将军总是如此温和。”
焱殇坐下,拿起桌子一角放的茶壶,取了两只扣在茶盘边的茶碗,满斟了两碗茶。
卫长风接过茶碗,往面前一放,看着他说:“大元王若对阿九真心,我无话可说。阿九六岁时我第一次认识她,但却一直未能带她离开,她吃的苦头多,性子也刚烈,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自在的日子。我想问大元王,你是觉得她的这种性子新鲜,还是真心喜欢她这种性子,抑或只是喜欢她的年轻美貌?你能包容她多久?”
焱殇微微拧眉,旋即神情舒展,“看来长风将军是真心待她,但此时说长久,又如何说得好呢?长风将军也想过长久,结果只能是远远相望。所以,我只能肯定地告诉你,现在我一定喜欢,一定会包容,至于将来,我会努力让她自由自在。长风将军可满意了?若满意了,就请长风将军去找自己自由自在的日子。大元国,容不下你。”
“也好,好过巧言令色。”卫长风盯着他看了半晌,缓缓点头。
楼下传来青鸢的笑声,倾华在一边尖叫。
二人大步走到窗边,只见青鸢站在秋千上,蹲起,站下,再蹲,再站,把秋千荡得如同要飞上天空去。
她的披风从身上滑下,长长的秀发从青布小帽里跌出来,如一帘黑缎,在风里飘舞。她清脆地笑着,抬起小脸看他们站的小窗,眼如弯弯明月,温柔可爱。
“阿九是天下无双的……”卫长风看了半晌,有些惆怅地微叹。
焱殇扭头看他一眼,沉声
道:“明日会举行封后大典,长风将军看她捧上凤印再走,这样可放心了吧?”
卫长风微微拧眉,淡淡地说:“阿九要的不是凤印。”
“但这是最起码的保障。”焱殇看着青鸢,镇定地说:“想要自由自在,也得有铁血保障。做为男人,让心爱的女人一辈子粗茶淡饭,并非明智之举,你既然觉得阿九天下无双,她就值得我给她凤印。”
卫长风微微一震,随即苦笑,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你们两个打完了?”青鸢冲着楼上大喊,“不用传大夫来看伤吧?”
“快上来。”焱殇朝她招手。
“楼上又吵又臭,你下来吧,推我荡秋千,这个好好玩。”青鸢兴奋地说。
焱殇从窗子跃下去,大步走向青鸢。抓住秋千绳,轻轻一推。秋千高高荡起,似乎随时都能贴近星辰,耳畔的风在她耳边拂过,聊起满怀快活心思。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青鸢大笑着说。
焱殇含笑看着她,就由着她这爱冒险的性子,再用力一推。
“啊,好刺激,再来……”青鸢高高荡起时,仰头对上了还站在窗口的卫长风,冲他做了个鬼脸,笑呵呵地大声说:“四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