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薇爬过去,拦在倾华的前面,连连摇头,“我都招了,都和倾华无关,放她走吧。”
“给她画押。”许承毅往椅上一坐,得意地挥了挥手指。
侍卫捧上了印泥,抓着上官薇的手指往纸上摁。
倾华木然地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把她们关进去,小王去禀明王和太后,明儿再处置他们。”许承毅拿到口供,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牢头把母女二人拖进来,丢回了牢房。大锁一锁,扬长而去。
“娘,受苦了。”倾华爬过来,哆嗦着抚摸她的脸。
“去吧,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娘会保佑你的。”上官薇拉紧她的手指,长长地舒气。
“娘……”倾华双手用力掩在唇上,不让自己哭出声。
“为自己打算是好事,人心都是这样复杂,摸不透。但你要记着,自己的命最重要,好好活着。”上官薇颤抖的手摸上她的脸,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娘……”倾华忍住了眼泪,双手紧握成拳,飞快地推开她,给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我要走了,就此别过。”
“是谁接你啊?”上官薇用力抬起头,担忧地问:“可靠吗?”
倾华轻轻点头,俯到她的耳边,说了三个字:“云罗王。”
“啊……”上官薇长长吸气,再重重吐气,“原来如此。两虎相争,云罗得利。天烬和大元互相牵制,云罗才有机会。倾华你做得对……这一步走得对……”
“若能重建曼海,我一定为娘塑起金身,香火供奉。”倾华咬牙,起身走到高墙边,从耳洞里取下银勾,用力一折,往高墙上那拳头大小的窗口抛去。银勾散发出淡淡香雾,不一会儿,有鹰落在了那窗子之上。
上官薇看着她削瘦的背影,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
倾华扭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轻声说:“十六年养育之恩,下辈子回报。”
“好,你自己保重。”上官薇含泪点头。
就在这时,地上突然一陷,倾华居然直接往下坠去。
上官薇呼吸一紧,拼力往那地方爬去。黑漆漆的洞口下传来倾华细微的声音,“娘,保重。来生但愿是你真正的女儿。”
“什么意思?倾华……什么意思?”上官薇脑子里嗡嗡地响,舌尖都僵了。
“什么声音?”牢头的呼喝声传了过来。
上官薇赶紧把枯草扒过来,自己往那上面一趴,拱着身子装出身下有人的姿势。
“别吵,都快死了,还不肯安静。”牢头过来瞄了一眼,又晃着膀子走开。
上官薇沾血的手指紧紧抓住一把枯草,急急地喘了好一会儿,一身力气已经用得一丝也不剩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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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浸过了烈酒,已至丑时。
今日比昨日更加轻松,眼前的灰败又消退了几分,能看到一丝亮光了。还是浮灯厉害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浮灯,青鸢就觉得很安心,多大的事都觉得会过去,她暗笑,难道这就是佛法无边的意义?
焱殇正在外面听浮灯和泠涧说凰情的事,外面的声音极低,她听不清楚,索性趴在枕上集中精神想许承毅的事。
许承毅果然拿到了上官薇的口供,说是君博奕指使,把这事撇得一干二净。眼看许承毅这恶霸马上就能逃脱了,真让她郁闷不已。但此时除了装傻,暂且让许承毅威风,还真没什么办法,谁让许承毅手里有兵马呢?想了片刻,倾华被找回来那晚说的话突然在脑子里闪过……她杏眸圆瞪,一咕噜爬了起来,小拳头往额上轻轻敲打。
“不对,倾华明明说,昨日才听上官薇说到眼睛的事。但她回来的那晚就对我说,果然是眼睛看不见了……这样不对啊,她被抓走那晚,到底遇上过什么事?若不是许承毅抓她,那又是谁?”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只听焱殇沉声问:“什么?跑了?”
“地道里捡到了君博奕的令牌。”冷啸的声音传进来。
青鸢匆匆披衣下榻,跑去门边听他们说话。
“看守森严,她怎么跑的?”
“早就挖了地道,直通大牢外的柳树坡下。牢头晚上听到有动静,过去时没有仔细查看,待晚上发现不对劲时,只有上官薇一人躺在地上,正好挡着地道的入口。许承毅带人追到城外三十多里,他们早已进了山,现在还在搜山。”冷啸又说。
青鸢拉开门,小声问:“倾华跑了?”
冷啸眉头紧锁,低声说:“是。”
“这地道为什么挖得这么准,他怎么知道是那间牢房呢?”
青鸢不解地追问,她更想不通的是,倾华若真想拿着地图离开,完全可以让她去找焱殇,直接走便是,为何还要演一出招认下毒的戏?她到底意欲何为?
而且倾华这些日子一直在她和焱殇身边,听的看的,都是外人看不到的东西。若君博奕从倾华的话里探出机密,对焱殇可不利。
“地道早就有,直通牢房下面,有三间大牢是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道分别挖到了这三间底下。牢头招认,确实有人打探过上官薇和倾华关在哪一间牢房里。这顾倾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把我们都骗过了。”冷啸摇摇头,脸色铁青地看向青鸢。
焱殇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