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脏啊,好多天没有洗过了。我本来就不好看,还要这么脏地面对你。”许雪樱哭着说。
“那就洗吧,我让小彩过来。”卫长风的脸突然胀红了,扭头就冲外面叫。
“你说给我洗的,我给你洗过,你也要给我洗啊。”许雪樱抱住他的手臂,半边身子借着他的力仰了起来。
“这个……这个……”
“我们已经成亲了呀,我伺候你洗过了呀。”许雪樱抿抿唇,期待地看着他。
就听阿九她们的话吧,让生米煮成熟饭吧,煮熟了,他也不能再后悔了。
“我……”卫长风又尴尬,又为难,又心痛,又迷茫。
“蠢,洗啊,哪有这么蠢的人,还想我进来摁着你们不成?天下哪有这么别扭的人!”外面传来了泠涧恨铁不成钢的骂声。
两个人身子都是一震,慌忙松开。一个缩进了被子里,一个躲到了桌子后。心跳如急鼓,在这寂夜里渐渐跳得一致。
“小彩,小彩。”卫长风一身发烫,大步出去。
“啊,啊,大皇子,怎么在小景的屋子里?我刚找了一圈,没找着郡主啊。”小彩披着一身雨水从外面冲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叫,“郡主回来了吗?淋着雨了吗?为什么没在灼王妃的屋子里啊?”
“郡主要梳洗,备水。”卫长风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许雪樱上半
身探出榻外,瞪着一双红肿的泪眼,正失望地看着他。
“我给你洗……”卫长风咬牙,低低地说了一句。
“洗头就好了,我也要脸。”许雪樱的手指缩回被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锦被随着她的抽泣起起伏伏,让卫长风忍不住担心,她再哭下去,这被子也要被泪水给浸透了。
小彩不知出了什么事,探头往里面张望了几眼,不肯去烧水。
“大皇子,先别管小景了,赶紧找郡主吧,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
“小丫头,别坏了大皇子和郡主的好事。”
泠涧从长廊那头走来,用折扇敲小彩的脑袋。
“啊……”小彩摸着额头,往里面看,“那是郡主吗?郡主在小景的床上吗?小景呢?”
“小景啊……小景不在了。”
卫长风想到青鸢的飞鸟传信,低低地说。那小客栈里烧死的姑娘,只怕就是小景。
“啊?什么啊?”
小彩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被泠涧拎着肩往台阶下丢。
“你这罗嗦的小丫头,再问,小心我掌嘴。”
“好嘛,不问不问嘛,烧水嘛。”
小彩嘟着嘴,拎着被雨水浸湿的裙摆往厨房里跑。
“哎,想成全你们的好事,还得我在这里盯着,我什么苦命啊。”
泠涧摇头晃脑,啪地打开了折扇,往卫长风脸上扇风。
“扇什么。”
卫长风羞恼交加,一掌推开了他的手。
泠涧以折扇掩唇,偷偷笑。
“给你降降火,我看你快烧着了。”
“滚。”
卫长风忍无可忍,出手便打。
泠涧飞身跃起,一把药粉洒出,扑头盖脑地往卫长风的脸上浇。
“什么东西?”卫长风怒吼。
“助兴之物,包君满意……哎呀糟了,忘了郡主大病未愈,可经不起这样的猛
物啊,大皇子忍着点,别太生猛啊。”
泠涧的声音穿过了风雨,钻进卫长风和许雪樱的耳中。
“泠涧,你给我滚回来。”
卫长风冲进风雨中,可是只见大雨瓢泼,哪见这狐狸的影子?
“真是……祸害。”
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双手掬了雨水,飞快地在脸上搓。也不知是何物,他越想洗去粘在脸上的粉末,肌肤就越滚烫,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
扑通、扑通、扑通……
难以控制。
“要羞死了。”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是许雪樱挣扎着爬过来了,把门死死槛住,不让他再进去。
“该死的,帮倒忙!”
卫长风恨恨甩袖,往外奔去。
得赶紧去弄点井水泡泡,压压这一身火气。
大雨浇啊,浇不灭他心里开始滋生起的暖意。
万丈红尘,有一心疼他的女子相伴,或者真是一件好事。不刻骨铭心,也不轰轰烈烈,就在寂寞烟花里,他们走近了,牵手了,亲吻了。
如此甚好。
好似能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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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飞飞俯跪于大殿中,身子微微抖动。
那高椅之后,缓缓转出一道她日思夜想的人影。她一震,略带哭腔,唤了一声。
“主子。”
“带了好东西回来了。”
高陵熠把高陵丹放到龙椅上,低眸看她,瞳仁中是惯有的淡漠疏离的笑意。
“泗水城机关图,粹银号的印章。”
穆飞飞立刻捧起了铁匣子,膝行往前,恭敬地捧到他的面前。
“呵,功力见涨了,你这一走,他们不就知道你盗走了东西?”
高陵熠挽起袖子,接过了铁匣子,晃了晃,听到里面玉印碰到铁盒的声音,唇角噙了一朵笑意。
“他们只知我逃了,不会知道丢了什么。在京中,他们现在也没有发现丢了边
防图。”穆飞飞赶紧磕头,紧张地说。
“是吗。”高陵熠把铁盒递到高陵丹手中,沉声说:“皇上,这就是你能得天下的宝物。有这些忠心的死士,是你的福气。”
高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