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路上,一辆马车艰难地往前行驶。娟渝抚着手里的玉佩,眼睛红肿。将军府出事,她无法再留在那里。但她又担心南彦,所以并未回颖,而是带着自己的丫头,沿着出事的地方,坚持往四周寻找。
她相信,南彦一定活着,他那么利害,还长着富贵痣,一定长命百岁。说不定这时候就躲在哪个地方养伤。
这条路,官兵已经找过了,一无所获,但她不甘心,偏要再来找。可能官兵和南彦错过了,又可能他倒在哪里,官兵没看到。
“娟渝小姐,前面好像有人。”丫头冬儿突然惊呼了一声。
娟渝大喜,赶紧让马车停下,跳下马车往前奔去。
在草丛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锦袍已被血水染成了酱色。
正是南彦!
“南彦哥哥。”她难过地把他抱起来,跪坐在泥水里,用帕子擦他脏兮兮的脸。
“可怜的南彦公子,是一个人走到这里来的吗?这里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呢。”冬儿招呼车夫过来,把南彦抬上了马车。
“快,快就近找个地方,他身一滚烫,得赶紧洗干净,找大夫。”娟渝哭着上了马车,催着车夫快走。
南彦一脸惨白,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南彦哥哥,坚持住。”娟渝捧着他的脸,颤抖着说道戒。
“小十……”南彦嚅动干枯苍白的唇瓣,气若游丝地呼唤小十。
娟渝哽咽着抱紧他,抬眸看向前方。
大雨滂沱中,只有她们这一辆马车,缓缓往前。
“小姐,这是唯一的机会,不如……我们带公子走吧。”冬儿犹豫了一下,推了推她。
娟渝震了一下,飞快地扭头看冬儿。
“我们偷偷治好公子,你与公子做了夫妻,他就回不去了呀。您痴爱公子这么久,难道真想看着他成了别人的丈夫吗?”冬儿又说。
娟渝微抖,缓缓俯身,抱紧了南彦,喃喃地说:“可是,可是他会恨我吧?”
“您看摄政王,以前也喜欢王后,现在不是挺好吗?滴水穿石,自有一天守得云月开啊。”冬儿认真地说道。
娟渝呼吸渐急,眼泪渐止,紧抓着南彦的手指,急促地说:“真的可以吗?”
“公子伤成这样,到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您只要做妇人打扮,就哄公子说,已和公子成了夫妻,他不得不负责任。公主也不可能再和公子在一起了。”冬儿握拳,给娟渝出主意。
娟渝把南彦又抱紧了一点,良久,终于重重点头,颤抖着说:“走,先去枯木镇。”
冬儿赶紧拍打马车门,催着马车夫往枯木镇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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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奇人献上了无数奇珍异宝,第二日,京中的局势也渐渐稳住了,各大藩王见无利可图,已渐安份。上朝,禀报各地事宜,封官的封官,奖赏地奖赏。小十端坐龙椅,看各色面孔,学着察看哪位是哪位是真恭敬,哪位是毒蛇心。
忙完一天,已是日落时,抚着额,摒退了众婢,独自在后宫御花园里散步。
南彦一点消息也没有,傅石沐去追查这一切的幕后之人,行踪只有他自己知道。小十的日子很难过,她想抛开一切去找南彦,但卫长风派人死守她,若她执意,卫长风便会亲自赶来,捉她回去,许雪樱更是日夜守着她,不许她踏出皇宫半步。
不过三日,小十消瘦憔悴,纤腰不盈一握,一阵风吹来仿佛都能吹倒。以前不知相思滋味,如今才知相思是苦味。
她和南彦一起长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分别,早就习惯了他每天在眼前转悠,习惯了他来给她梳头,绾上珠花,抹匀她脸上的胭脂。习惯了他来哄她吃不喜欢吃的青菜,哄她吃饱了别光躺着,去园子里逛逛。给她做风筝,陪她看星星,在风里推着秋千上的她高高飞起……
“南彦哥哥在哪里啊?我没去找你,你到时候生气怎么办?”
她在一株蔷薇花下停下脚步,仰头看如火繁花,眼眶渐红。
一朵花从枝头挣脱,落到她的额上,她轻轻摇头,摆掉了花朵,一阵花香钻进鼻中,倦意又浓。她扶着树在石凳坐下,呆呆地盯着脚尖发呆。
“陛下怎么独自坐在这里?”一把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她匆匆转头,只见隽喆站在身后,一双桃花眼正紧盯她。
“你又怎么在这里?”小十不悦地问。
“哦,是摄政王召小王到此议事。”隽喆浅浅笑,盯着她一眨不眨。
“谁许你如此盯住朕?”小十站起来,仰着小脸,威严地质问。
隽喆垂下眼皮,呵呵地笑,“陛下如明月般美丽,小王一时失礼,还请陛下恕罪。”
“再敢如此放肆无礼,挖了你的眼睛。
”小十拂袖就走。
“陛下不会如此残忍,。”隽喆左移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放肆。”小十怒斥。
“是这个。”隽喆伸手一揽,打掉了从枝头垂下的一只毒蜘蛛,笑道:“小王是怕陛下伤到了。”
“退下吧。”小十冷冷地说道。
隽喆手指一弹,毒蜘蛛落到了一朵绽放的鲜花上。
“为什么不弄死它,这是毒蜘蛛,会伤人的。”小十不满地说。
“毒蜘蛛也是性命,它现在不是还没有伤人吗?”隽喆微笑着说。
“说得好像你有多慈悲一样,办着那些伤天害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