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施礼道:“敢情祖父来到孙儿这大理寺,却不是为孙儿而来的呀!”
谢老爷道:“老夫想见自己的孙子,派人知会一声就是了,用得着亲自跑这一趟吗?”
谢曜瘪瘪嘴,“看来,祖父在这个时候来京,却是为了别人呀!这样子厚彼薄此,也不怕伤了自己孙儿的心。”
玉烟笑笑,“老爷子,你这大孙子,这是在嫉妒我吗?”
谢老爷就哈哈大笑,“若非事关重大,老夫又何必在这样的时局下,跑回来趟浑水呢?”
“哦?”玉烟挑眉,“听老爷子这话,是专程回来的,莫非有什么重大发现?酢”
沈廷钧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是进去再说吧!”
谢曜连声附和,“对对!就去后堂说话吧!”
谢老爷道:“稍等!老夫此次进京,不过是给你们带个人来!”
“谁?”几人异口同声道。
谢老爷回头,冲着马车道:“下来吧!”
众人的目光齐看向马车,马车门开,就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人来。青布衣衫,戴着大大的斗笠。
谢老爷看向玉烟,“丫头,你猜,他是谁?”
玉烟前走两步,却被沈廷钧拉住,“小心点儿!”
玉烟推掉他的手,叹口气,“老爷子带来的人定然是安全的!而且,我能想到的,能去投靠老爷子的人实在不多。鬼奴,是你吗?”
青衫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带伤疤的脸。用陌生的眼神诧异的看着玉烟。
玉烟就笑了,“鬼奴,你可算回来了!”
鬼奴却防备的往谢老爷身边靠了靠。
谢老爷道:“鬼奴,柳烟不在了,这位就是柳烟最信任的亲妹妹,柳玉雪,也是你从今往后的新主子。”
沈廷钧道:“没想到这小子没有直接来找谢曜,而是绕了个大圈,去昭县找了谢老大人。玉儿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果然谨慎啊!”
鬼奴却还是站着不动。
玉烟道:“厚朴已经回到了我身边,瑭城的事我也已经知晓。你身上的那份清单,不需要交给我,直接交给大理寺卿谢大人就好了。”
鬼奴只是看着她,哆嗦着唇,不语。
玉烟叹口气,“你可以不认我这个新主子,但是千娇阁却是也回不去了的。不如,从此以后,你就回复自由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鬼奴抿一下唇,终于开口,“鬼奴脸上的疤从何而来?”
玉烟一愣,旋即道:“你自己划伤的!鬼奴是鬼医的奴才,誓死都要跟着鬼医,所以,你就自行制造了那个跟主子一般的伤疤。”
鬼奴眼中就涌出泪来,扑通跪倒在地,“主子!鬼奴回来了!”
玉烟走过去,伸手将他扶起来,“回来就好!去吧!把你手中的东西交个谢大人!”
鬼奴就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这个------不太方便啊!”
“怎么?”玉烟皱眉,“莫非东西不在你手上,你放到了别处?”
鬼奴摇摇头,“不!东西确实在鬼奴身上,只是,鬼奴将其缝到里裤上了。”
谢曜道:“既是如此,都赶紧到里面去吧!”
一行人就到了后堂,衙役看茶。
玉烟好奇的四处打量,难不成这大理寺没有丫鬟伺候吗?
韩松带着鬼奴去向别的房间。
玉烟端起茶杯,呷一口茶,道:“看老爷子一脸的疲惫,这一路可算是日夜兼程,风尘仆仆了。”
“还好!”谢老爷道,“没耽误事情就好!鬼奴虽没对老夫说明,但观他的慎重样儿,应是至关重要之事。不然,他也不会跑到昭县去投奔老夫了。”
玉烟道:“姐姐柳烟一死,他已经失去了主心骨。感念姐姐在世时对老爷子的信任,也就只能把此事托付给老爷子了。”
谢老爷道:“若说起信任,王爷应该首当其冲才对!”
沈廷钧撇嘴,叹了口气道:“从柳烟搬进谢府开始,她手下的人应该都对本王失了信任了。尤其,柳烟在选妃宴上为本王而死,以他们对柳烟的忠心,就算不认为本王是害死柳烟的凶手,也是帮凶了。所以,他们对本王多半都是忌惮的。”
玉烟嘻嘻笑,“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沈廷钧道:“柳烟在宫门前惨遭灰飞烟灭后,本王也是做了深刻的反省的。”
谢曜的嘴角就抽动了一下,宫门前的一幕不愿意回想,却又时不时的会跃到眼前。甩甩头,道:“那么,下一步怎么办?有了鬼奴提供的东西,真的可以对柳志高动手了吗?”
沈廷钧道:“就算没有鬼奴提供的东西,单凭刘猛的供词,本王认为谢大人可以进宫请旨了。”
沈廷钧刚说完谢大人,就听外面守门的衙役高喊:“谢大人到!”
谢曜噌的起身,要知道
,自他接任大理寺卿以来,他这个亲爹还是第一次造访呢!
沈廷钧可以不起身,谢老爷也可以不起身,但玉烟却不能不起身。所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谢曜此次前来,定然是有非比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谢正大步走进来,满额头的汗,却是直奔沈廷钧而去,连自己的亲爹都没有入眼。“下官参见王爷!”
沈廷钧一抬手,“谢大人免礼吧!谢大人可真是孝顺啊!一听老大人来了,就忙不迭的赶过来了。”
谢正这才转向谢老爷,施礼道:“父亲!”虽然对谢老爷从昭县去而复返感到惊讶,却清楚的知道不是多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