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滴滴串起来,谢璃华的神情便愈发地惊疑不定。
她低头思忖半晌,终于道:“恐怕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若朝颜中毒而死,表哥再遇害……她和韩天遥本就有情,岂不是……这个淫……淫……”
韩天遥失去了朝颜郡主,聂听岚则成了寡.妇,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走到一起?
谢璃华自觉想通,狠狠地跺着脚,秀丽面庞已气得涨红,只是从小的教养,委实没法将淫.妇贱人之类的恶毒言辞骂出口来孤。
正愤怒之际,忽觉身畔之人正对着她出神,忙回头之际,正对上宋昀温默双眼,不由脸更红了。
这回,却是羞的。
她别过脸,踌躇半晌,才绞着手道:“阿昀,这事我需告诉舅父才行。”
宋昀点头,“其实也只是推测而已。真.相如何,大约只有施少夫人自己知道。便是朝颜郡主,近来连连遭受暗算,恐怕也不甚明了。”
他低低叹息,眉峰不觉又已蹙紧。
谢璃华瞧见,心头已是一抽,忙冲他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朝颜姐姐。跟我说这些,也是希望舅父别将表哥的仇恨算到她头上吧……我会想法替你打听她的消息。只是舅父知道我和你亲近,多半不肯跟我说起。”
宋昀便微微含笑望向她,眼底辉光越发暖玉般温润,“我知道你能打听到。”
听得他如此信赖,谢璃华更是欢喜,明眸流盼相顾,已是含情无限。
她道:“好,我这便去找舅父!”
宋昀微笑目送她离去,方才从身畔的包裹里取出一把宝剑,轻轻拔.出。
剑锋清亮恍若秋水莹澈,偏偏明光灼灼,辉芒耀眼,如振翅欲出的火凤之翼。
却清清楚楚地映住少年略显苍白的面容。
秀逸无瑕,眉眼柔和,眸光深处却有极锐利的光芒在闪动。
纯钧宝剑,当年朝颜郡主送给宁献太子的纯钧宝剑。
据说,这剑只会被送给她未来的夫婿。
凤卫上下无人不知,这是郡主的佩剑。
朝颜郡主的佩剑,不是画影,不是流光,而是纯钧。
-----------藏得越深,出鞘时越发光华万丈------------
韩府上下都知小珑儿曾在危难之际救过韩天遥,韩夫人与侯爷早先就吩咐过,待之以韩府小.姐之礼。后来她虽去琼华园住着,依然与侯爷来往密切;侯爷出征,她也会记挂着韩夫人,逢着节气或生辰,或回府探望,或遣人送来礼物,反比十一更殷勤几分,故而韩府主仆无不喜爱。
闻得小珑儿回府,韩夫人忙令人将她从前的屋子打扫出来,又细问琼华园情形。
小珑儿倒也吱吱喳喳说着,只是说了半日,全是来人怎么凶恶,琼华园怎样遭灾,问到杀手身份和十一去向,便瞠目不知所对。
剧儿同样知之不详,只是猜测郡主可能出事,眼圈红得厉害,听得韩夫人问着,只不敢失态哭出声来。
韩夫人明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令她们不必多想,“这几日京中正乱,指不定还有意外之事。你们且在府中好好歇着,别再回琼华园,一切等小遥回来再说。”
当日韩天遥不欲旁人察觉十一回京,故而十一和小珑儿都住在他所住的那座正院里。小珑儿回来,自然搬到原处住着。
韩天遥、十一都是喜欢清静的,小珑儿只在东厢房住着,此时又叫人另外收拾了一间给剧儿住,然后从厨房要来烹熟的小鱼,一条一条喂给狸花猫和白猫吃,安抚它们受惊的心。
剧儿想一回,哭一回,愁一回,几乎没片刻安稳。见小珑儿若无其事,专心致志地只管喂猫,她不由问道:“珑姑娘,郡主出事,你不伤心吗?”
小珑儿道:“伤心。”
可是,伤心,也要有心可伤。
她看着吃饱喝足,开始有闲情向白猫怒目而视的狸花猫,居然“噗”地一笑。
剧儿瞪她。
小珑儿道:“没什么。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好笑了!”
剧儿张张嘴,觉得体验这种感觉有点困难,只好自己趴在窗
户上,对着琼华园的方向继续掉眼泪。
---------------------
傍晚时院子里热闹起来,连正房的门户也打开。
剧儿擦擦泪,向那边仔细张了张,便道:“珑姑娘,好像有好些人进正房了!”
小珑儿正拿带过来的布匹裁剪衣裳,闻声便道:“侯爷回京,他的屋子自然得收拾。他们家人多着呢,犯不着咱们多事。”
剧儿道:“不是……似乎有个女人来了!好像是……”
小珑儿这才探头向外瞧了瞧,“可能只是来做客吧?姐姐不过一时没消息而已,侯爷怎会把她带回来?哼,必定是听说侯爷回来,自个儿跑来献殷勤了!”
剧儿闻言顿时不平,“这女人也真是……都嫁作他人妇,还不肯安生!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嫁入相府,直接跟了南安侯在越山隐居岂不好?咦……不对呀,不是说她私逃出京,找南安侯去了?这是和南安侯一起回来的,还是听到南安侯回来,特地赶来勾搭?”
她也不掉泪了,眼珠瞪得溜圆,只仔细看着正房动静,想弄清这位究竟是来“勾搭”南安侯,还是已经勾上了,打算搬过来住着。
小珑儿闲闲笑道:“剧姐姐真是太多心了!侯爷说了多少遍他是我姐夫,又岂会对别的女子动心?论武艺论美貌,天底下谁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