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棠长相不输母亲,五官精致,一头时髦的酒红色卷发披肩,可惜右嘴角坐着颗嗜吃痣,没由来给人一种刻薄的印象。
不得不说,她虽然打扮得艳俗,但这样的女人最招人眼光,我也忍不住偷偷往她的胸脯和屁股处瞄。
她也没个女人相,坐的豪放,经常脚一摆,短裙上挪,两腿间的黑暗中就会露出一小块鲜红的花纹布料。
可惜她身上有股浓烈的香水味,让我难以忍受,尽管总想窥探那一抹光景,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我放下碗筷,说出去熘一圈。
我回家时,外公外婆已经走了。
奶奶坐在门口纳鞋底。
我问爷爷呢。
她说喝了点酒,床上眯着呢。
我又说坐这儿不热啊。
奶奶说我这老太婆现在只知道冷,哪还知道热。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落在红砖墙上影子,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奶奶拍拍我屁股,压低声音:「你这个姨啊,自从你爸出事儿就来过家里一次,以后再也不见影了。
这不来了,东拉西扯,半句也不提和平的事儿。
这可是你亲姨呢。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高考那两天家里正好收麦。
往年都是雇人,收割、脱粒、拉到家里,自己晒晒扬扬就直接入仓了。
老实说,自从机械化收割以来,连父亲也没扛过几袋麦子。
家里地不少,有个六七亩,父母虽是城市户口,但因为爷爷的关系,一分地也没少划。
奶奶愁得要死,说这老弱病残的可咋办爷爷硬撑:「我这身子骨你可别小瞧了。
再说,不还有林林吗」我说:「对,还有我。
」奶奶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6月2号母亲回来很晚。
记得那天正转播阿根廷的比赛,爷爷奶奶也在客厅里坐着。
一进门,母亲就说我小舅会来帮忙,末了又说陆永平手里有三台收割机,看他有空 过来一趟就行了。
奶奶说:「光说不行,你得把它落实下来。
」母亲嗯了一声,就去打电话。
姨父他妈接的电话,说人不在家。
母亲又拨了姨父的大哥大。
声音很嘈杂,也不知道在哪里,他说:「自家人还打什么招呼,不用你吭声我明天也会过去。
」第二天我随爷爷赶到地里,小舅已经在那儿了。
他踢了我一脚,笑着说:「哟,大壮力来了那我可回去咯。
」小舅就这样,直到今天还是个大小孩。
没一会儿姨父也来了,带着四五个人,开了台联合收割机。
人多就是力量大,当天就收了3块地,大概亩左右。
26号母亲也来了,但没插上手,索性回家做饭了。
两天下来拢共收了6亩,养猪场还有两块洼地,太湿,机器进不去,就先撇开不管了。
期间小舅看着这个姐夫不无嫉妒地说:「有钱就他妈是好,漏一点出来就帮了我们大忙。
」高考结束后母亲就清闲多了,多半时间在家晒麦子。
别看爷爷一把老骨头,七八十斤一袋麦子还是扛得起来的。
母亲就和奶奶两人抬。
我早上起来也试着扛过几袋,但走不了几步就得放下歇。
母亲看见了,说:「你省省吧,别闪了腰。
赶快去吃饭,不用上学了。
」之后有一天我晚自习回来,正好碰见姨父和爷爷在客厅喝酒。
爷爷已经高了,老脸通红,拉住我说:「林林啊,你真是有个好姨父啊,今年可多亏了你姨父,和平要有你姨父一半像话就好了。
」奶奶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爷爷这么说,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姨父喝的也有点高,当下就说:「叔您这话可就见外了。
亲姐姐,亲外甥,都一家人,我就拿林林当儿子看。
林林啊,营养费没了吧,姨父这里有,尽管开口。
」说着往茶几上拍了几张小金鱼。
我眼有些热,那300块钱可着实让我在同学里威风了许久,那段日子邴婕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但我不愿理他,径直问:「我妈呢?」爷爷哼唧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这时母亲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还是那件碎花连衣裙,趿拉着一双粉红凉拖,对我熟视无睹。
直到送走爷爷和陆永平,母亲都没有和我说话。
我洗完澡出来,母亲站在院子里,她冷不丁问我:「营养费咋回事儿?」7月1号会考,要占用教室,初中部休息一天。
但田径队不让人闲着,又召集我们开会,说是作学年总结。
谁知到了校门口,门卫死活不放行。
不一会儿体育老师来了,说今天教委要来巡视考场,这个会可能要改到期末考试后。
/.c0m/./.完了他还鞠了一躬,笑着说:「同学们,真对不起。
」既然这样,大家迅速作鸟兽散。
好友王伟超喊我去捣台球,但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说起来王伟超也怪,学习成绩不错,但偏偏那些不读书的差生沾染的东西他也一样不落,抽烟、喝酒、打台球什么的,我第一次去录像厅看小黄片还是给他带去的。
他给我发根烟,骂了声蔫货,就蹬上了自行车。
骑了几米远,他又调头回来,掏出一盒避孕套,问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