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那把黑色斧钺,眼冒精光,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伏王钺了吧!这可是东土有名的杀人利器,饮尽了无数修士兵士的鲜血,成就它的赫赫凶名。
若是能够得到它,毕竟能够横扫一片!但他不敢妄动。
既然这具无头尸体真的是祖桓将军的话。
那么,村民的传说自然不攻自破了。
但为何会谣传出这个版本呢?这其中是不是有幕后推手呢?还有,这座简陋的将军究竟是何时而建?为谁而建呢?名震天下的祖桓将军为何竟埋骨此荒山野岭之中呢?寐生千头万绪,一时间,各种疑问都涌上心头。
他蹲下身,情不自禁摩挲着那骏马脚下的马蹄铁,心生油然生出敬佩,这匹马和祖桓哪怕是死,也是屹立而不倒,这想要撼动雪域昆仑山的意志,才能做到啊身死而魂不灭啊!究竟什么样的执念让他坚守着残魂不灭呢?寐生打量了一下这片狭小的空间内,地上躺着几具枯骨,破旧的战车和铠甲。
除此之外,还有一盏人形青铜油灯立在无头将军的丈外身侧,正燃着火焰。
青铜灯能在这种环境下经久不灭,寐生推测,这可能是南海鲛人的油脂制作而成,如此看来这算得上是很大的手笔了,只是陪葬如此简陋,却要留着一盏鲛明灯在此,不知这是为何?正当他想要去伸手触碰那柄伏王钺时,忽然,一道模糊而粗犷的声音传至心底:「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将军安寝之地!」,他猛地一惊,向发声之处看出,竟然正是那具无头将军。
寐生想使用迷踪术后退,猛然却发现身体竟然不听使唤,一动不动。
他明白过来,之所以不能动弹,应该是无头将军所为,「咳咳……我闻道了久违的生机!」无头将军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心底,这时,人马突然动了起来。
「哒哒哒哒」战马载着无头将军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寐生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问:「你……你是祖桓将军?」许久,无头将军的身体内才传来声音,有些飘忽。
「祖桓?好熟悉的名字啊……似乎……是我用过的姓名,人间竟然还有人记得我?」「祖桓将军威名东土远播,凡存热血者,必有所闻。
」寐生正面直视着眼前的一人一马,诚挚地回答。
他见看起来恐怖凶悍的无头将军 竟然没有暴下杀手,心里松了口气,便暂时放弃了直面对抗,采取温和方式以对之。
寐生忙又道:「小生被奸人陷害追杀,无奈到此,打扰了将军安寝,小生愧疚万分,还望将军见谅!」「此地非常人可入,你能进此,想必封咒已破,既如此,体质想必异于常人……」无头将军口气古井无波。
忽然,他手中大钺猛地朝寐生劈过去!一道银芒划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脖子。
那一瞬间,寐生只感觉自己的脖颈似乎被蚂蚁咬了一下,接着就脖子就一阵温热感传来。
那一刻,他忘记了害怕和紧张,几乎以为自己人头落地了!但心头更多的感觉是平淡释然的镇定,死了吧,就这样死去,又有什么不好呢?死于名将之手,总比死在叛徒小人手里来得痛快!一缕血线从接引到将军的带着铁手套的左手上,猛然!将军有些古怪地道:「你的血……哈哈……竟然如此巧合!!
」寐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并未身首异处,依然好好地站立在原地,他问道:「额,将军这是何意?」「一言难尽。
不过你刚刚的镇定倒是颇具男子气概」将军赞赏地道,他左手一挥,寐生顿时浑身一颤,倒在地上。
他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依然没有妄动,眼前这个将军虽然没有一丝真气波动,但只能说明他的实力恐怖!寐生叩头拜谢,语气不卑不亢地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本将军残识犹在,虽生前沾血甚多,却也非烂杀之徒。
我倒是有些话要问你」无头将军的胸口处传来颇为自傲的话语。
寐生赶紧回答:「将军尽管询问,小生知之必言!」那无头将军的语气里有些压制不住地冲动,问道:「今夕是何年?距咸宁三十年过去多久?」「禀将军,现在是东土大争十年,距离咸宁三十年整整六十年。
」「已经过去一甲子了啊!」将军的声音有些唏嘘。
又问:「大争?华夏天子何人?蜀国是否平灭?」寐生这时已经看出这位祖桓将军依然惦念着天朝,着实是忠勇之人啊!他本想隐瞒,生怕引起他的情绪不稳,但又不敢欺骗,便如实回答:「禀将军,重光二十年,北部莽洲五胡渡过赤河,突袭安京,魏王率魏军十万解帝都之危,结果被赵军阻隔与龙谷关之外,五胡兵临城下,陛下为保留华夏气节,不忍受辱,自崩于汉山枯树下。
皇太子以及宗室皆被蛮夷戕害,五胡占据中原北部,自立为代国,天朝天祚已绝!」说完他还有些哽咽,似乎念此,伤心至极。
无头将军听完沉默良久,沉沉一叹,道:「本盼着先帝中兴华夏,怎料甲子之后,天朝竟已倾覆!」思量片刻,又道:「小友今日来此也是有缘,我有件未了心愿,小友可愿代我完成?」「能为将军如此忠勇之人办事,晚辈何乐而不为?请讲!」将军道:「当年我与敌激战,背后有内奸暗算,遭敌手砍去头颅,那所戴冥甲头盔想必也被其所获,盔甲里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