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坷说完后,便笑道:“我进宫不久,便听到你当了御侍大人,我几次想去找你,可惜宫禁森严,我都没有什么机会。小离,我早就知道你非同常人,定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混得很好,果然,我没有看错。”
段樱离靠着墙,慢慢地滑下去……好半晌都没言语。
“小离,你怎么了?”
“孟小姐,你不该进宫的。”
之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牢里一时安静下来。
夜晚的天牢里更加的阴深,湿气加重,段樱离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无法抵御寒气的侵袭,忙从药包里拿了一片草药出来,含在口中保持能量。但是直到半夜时分,她还是晕了过去。
纤瘦的身体蜷缩在干草堆中,像一株可怜的荒草。
在隔壁牢房里的孟坷,发觉到不对劲儿,唤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都没有答应,孟坷便开始大叫,“救人啊!救人啊!”
可惜牢房深深,有谁会半夜理会死牢里发生何事呢?
就在孟坷要绝望之时,忽然听见沉重的牢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出现一个白发太监,撑着灯走在前面,身后一个男子却是身着深蓝色锦衣,腰寄金带,贵气天成,身材挺拔,容貌却是令人讶异的俊逸,整个人如同芝兰玉树般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目不斜视,经过孟坷的牢房前,却并没有看向她。
白发太监让人打开段樱离的牢门……眼见着她失去意识地倒卧在地上,锦衣男子大步地冲进去,蓦然将她捞在怀里,抱了起来。
白发太监忙道:“圣上,您才刚刚将孟大人打入死牢,又要亲自带她出去吗?只怕被别人知道了,会胡乱说话。”
“关静,此事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她已经出了大牢?若有另外的人知道,必也是你说的,那么孤直接杀了你好了。”
原来这二人正是慕风和关静。
关静当下不敢再说什么,就这样,段樱离被慕风抱出了牢房,亦是从孟坷的身边经过。
她看到段樱离的脸上,依旧戴着她曾经赠给她的人皮面具。
……
那晚,段樱离被慕风秘密送至一处已经荒废的冷宫里,此时冷宫布置的很是温馨漂亮,慕风叫来太医替段樱离把脉,本来以为是不小心着了凉,谁知道却是营养馈乏兼连续的疲累导致虚脱,可能需要静养好些日子才能康复。
这时候,一个带剑女子到了慕风的面前,“圣上,她不是段樱离!”她的声音冷漠,然而却带着斩钉截铁般的坚定。
“素心,她就是段樱离。”
慕风说着,便轻轻地揭掉了段樱离脸上的面具。
只是这一见,慕风的心却微微一惊……
一个多月未见而已,她双颊凹陷,面色青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若不是眉宇间依旧带着她独有的清冷与倔强,他真的要怀疑自己带回来的到底是不是段樱离了。
杜素心当然也看到了,也是微微一怔,却道:“原来真的是她。”
“素心,你之前告诉孤,孤很爱她,甚至派你去保护她,孤且问你,为何后来孤失忆的时候,你没有及时告诉孤这些?”
“圣上,关先生说,此女迟早要引来大祸的,所谓红颜祸水正是如此,所以叮嘱我们不可提此事。现在看来,果然她要引来祸患了。她原本便是那凤青鸾的皇后,这可是召告天下的,如今便算她带上了人皮面具又如何?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凤青鸾带兵来讨伐,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是还有个蝴蝶皇后吗?孤早想到那凤青鸾不会轻易罢休。他若想要,便将蝴蝶皇后带走好了。”
“圣上——”杜素心欲言又止。
“素心,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整个血骑卫都由你统领,你是孤最信任的人,若连你都不能在孤的面前直言,孤便再也听不到真话了。”
杜素心像是鼓足了勇气,打消最后一点顾虑,单膝跪地道:“圣上,您的天下得来不易,您又何必为了她而冒如此大的风险呢?如今西凌国虎视耽耽,而凤青鸾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曾经亲自上战场与强大的车师国对阵,并且胜利了。
而且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据我所知,那西凌国现任皇后九屝皇后,曾经是凤
青鸾的情人。如今凤青鸾狭怒而来,为保证胜利,恐怕已经暗中与九屝皇后勾结,您知道,现在的西凌,国主虽是萧旦,但他体弱多病,很多事都是九屝皇后做主。这一点,于我方实在不利。
再者,圣上将段皇后藏在此处,又能藏多久呢?那凤青鸾,并不一定完全相信他的七皇弟凤星辰的话。就算当初,段皇后以顾采芹的惨死为礼物,得以与凤星辰达成共识,但是凤星辰最后却将那颗月光珠赠于她,这便是一个很大的破绽。
那颗月光珠,是曾经凤青鸾赠给段皇后的,凤星辰没有把月光珠赠于蝴蝶皇后而是赠于段皇后,必要引起凤青鸾的怀疑,蝴蝶皇后空有段皇后的容貌,却根本瞒不了熟悉段皇后的人,恐怕他如今已经知道我们朝中的女官孟小离孟大人,便是段樱离,他并非师出无名。
就算您冷落段皇后,造成孟大人失宠的假象,以迷惑宫中耳目,也依旧瞒不了他。因此还是没有办法避免这场战争,以凤青鸾的性格,您夺他的皇后,这种奇耻大辱,若没有个很好的交待,他是不会退兵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