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眼前的几个人,都是他平素最信任的人,此时他们的目光有些怯懦,不敢与关尚对视,有那么两个人反求助的目光投向凤羽,凤羽却还是云淡风清,一派淡定的模样。

“义父,既然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我们也不能瞒您了,大部分军队的确调到五十里之外了,但是那是有原因的,是为了防止南诏国的进犯呀,最近,南诏国的凤青鸾一直都在上京,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说实话,他已经好的几次坏我们的事了,这上京也随时就会变天,我们不过是未雨绸缪啊。”

关尚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愤怒,向对面几个人道:“陈虎,肃义,还有,巴清山,你们几个,与我关尚出生入死很多年,我本以为我能信得过你们,我离开玉郡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动,现如今却怎地擅自行动?”

巴清山略有为难地看了眼凤羽,“是,是凤公子让我们来的呀,他说是您的命令。”

另外两个人点点头,“是的,是公子让我们来的。”

关尚再也忍耐不住,蓦然拍桌而起,“在你们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国师?!”

肃义大约四十几岁,跟着关尚倒也有些年了,这时候笑笑地打圆场,“您看,哪有老子和儿子计较的?凤公子现在即是您的义子,又是您最看重最信任的人,凤公子叫我们来,我们来了,其实还是给国师您面子呀。”

“我现在命令你们返回原地!”

关尚说了这句话后,对面原本对他唯命是从的属下都没动,只是拧眉相互看了眼,沉默着。凤羽则是一杯杯地喝酒,见谈判陷入僵局,这才站起来道:“父亲,您何苦逼迫他们呢?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千里,您所提拔的这些人,肃义,曾经力扫千军,力气比十头头加起来还要大……

陈虎,行兵布阵,一把好手,一个陈虎抵得十万军也没夸张。巴清山,从十五岁就跟着您老人家,可以说,您的每场战争都少不了他在旁,如今这些跟随您的旧部下,却只能受到慕风的欺压,且不说您的得意门生规鹗,已经被慕风杀死。

只说您的女儿玉姬,如今也是生死不明。慕风不是感恩图报之人,而在坐的,也都不应该只窝在玉郡那种地方,他们有更大的报负。现在民间都在说,真正的真龙天子是您老人家,玉郡的兄弟们也都在我的授意下,来到了上京,除了他们三位,还有好些兄弟,都在这两日赶到,现在是,一应俱备,只欠东风。”

巴清山接着道:“是啊国师,这欠风就是您一句话,只要您一句话,咱们几个老兄弟,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无二话。”

“对,反了他娘的!”陈虎也大声道。

凤羽则跪了下去,“义父,既然上天让您担此重担,您便不要再推拒了吧,龙无首不行,请义父当仁不让。”

随着凤羽,其他几个人也都跪了下去。

“请国师当仁不让!担起大任!”

“你们疯了!”关尚没有让他们起来,“你们都疯了!凤羽,都是你捣得鬼吧,你竟然利用我的名誉去说服他们,你好大的胆子!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胡来的,你们立刻都与我进宫请罪!请求圣上饶了你们!”

“国师!国师!”

凤羽也道:“义父,请三思。”

“你们真是糊涂啊,萧义,巴清山,你们真是太糊涂了,玉郡有什么不好?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衣食无忧是多好的事情,你们随着老夫拼了一辈子,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为何现在还要不满足?玉郡是圣上仁慈,给我们安养晚年之地,你们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却来淌这趟浊水,你们糊涂啊!”

“我们乃是为国师着想,也是为我们自己争口气。若是没有国师,慕风又怎么可能当下皇帝,若没有国师,又哪来的东夏复辟?翠屏风所示正是天意,我们应当顺随天意。”

“有我关尚在一日,你们休想乱来!”

关尚见谈不拢,便转身准备出门。

却觉得大椎穴一痛,却是凤羽已经点住了他的穴道,他心蓦然一沉,忽然意识到,今日恐怕是走不出这里了。

凤羽踱着缓缓的步子,转到了他的面前,“义父,您走出这个门,将这一切告之皇帝,那么便是我与陈虎、肃义及巴清山的死期。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至于我们所要做的大事,义父最终会同意的,只是,需要好好的考虑几天,这样吧,我会安排义父在一个幽静的地方思考这件事。”

“凤羽,你果然是狼子野心,老夫后悔!后悔没有听我静儿的劝!”

凤羽冷冷地笑,“义父,以后你便会明白,我都是为了大家好。”

*

清晨的阳光照进院子里,一扫夜里的潮湿冰冷。

新年的第一天,关玉姬打开门,便见到耀眼的阳光,却觉得眼睛刺痛,立刻又退回屋子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扑在慕风的怀中,“圣上,我不想去外面,觉得很不舒服。”

慕风的面色亦是苍白,此时却更加心痛眼前的人儿,她服药之后似乎好多了,但是整个人如同透明般的轻薄,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像云雾般散去。

“好,不出去就不出去。留在屋子里休息,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你喜欢吃的东西。”

关玉姬非常不舒服,只好乖乖地任由慕风将她抱到榻上,点点头道:“你要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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