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拘缨失盗倏地一声霹雳,天地骤然大闪了一下,映耀得迷雾中的战场亮白如雪。

厮杀中的千军万马蓦地顿滞,一波浩大的威煞笼罩住了所有人。

虚空裂处,先是一条巨大的怪腿跨迈而出,然后已经稀薄的迷雾中现出了一个高达十七、八丈的黑影来。

「谁?谁?是哪个把爷爷吵醒哒!」恶声恶气的咆哮响彻战场。

小玄目瞪口呆地高仰着头,心中震憾:「我的天,这家伙竟然比那马化还要高巨近倍!」雪妃更是瞠目结舌,一时不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

「他奶奶的,到底是哪个?好饿!好饿!爷爷俺好不容易才睡着哒!」巨影在雾中东张西望,声音里满是怒意,震得人耳膜生痛。

战场上的两军皆俱心惊脉跳,已有人从马背一跤跌落。

「来的可是恶军?」小玄厉喝,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役妖令。

巨怪愕然一愣,循声俯下身来,一颗极大的脑袋出现在鹿蜀车上方。

四头鹿蜀不安的低鸣着,周围的战马则已筋麻骨软,纷纷跪倒在地。

小玄这才瞧清,原来是个顶生巨角,皮毛漆黑,身披甲胄的牛首妖怪,空着两手,腰间系着一只巨大的兽皮囊。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持了须臾,巨怪的目光终于转落到小玄手中的漆黑令牌上。

「俺说是哪个哩……」巨怪嘿声叫道,一张满是黑毛的丑脸笑容可掬,「原来是主公叫唤呐!哎呀,莫怪小的无礼!」小玄心头一松,喝道:「罪妖恶军听命!那些青色盔甲的骑兵都是敌人,给我统统宰了!」「遵命!」恶军直起身,凶色毕露地朝周围望去,倏地一掌扫出,把近旁数名云州骑兵击飞出去,连人带马摔出老远。

其余敌骑心胆俱裂,除了吓软吓瘫的,纷纷掉头逃去。

恶军迈开蹄子,大步流星地四下追杀,巨拳砸出便是深坑一个,大脚踏落就是肉浆一滩,战场上鬼哭狼号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皇朝军见已方突然多了个如此强大的援助,不由精神大振,人人奋起反击力,将众敌骑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奚舜卿不动声色地望向小玄,心中震憾:「此子居然有这等本领,竟能拘役如此强大的妖魔,难怪能突破重重包围,将元帅千金护送上山,不知是何方高人?」雪若却是又喜又惧,心中忧忖:「陛下竟能召来上古妖王!只是拘神役魔乃是大法,非轻易可为,陛下今日为了让爹娘突围,付出的代价恐怕不小……」「这大块头好生厉害!何不趁势突围?」小玄心忖,高声喝问周围:「前方可是受阻了?」「正是!」奚舜卿大声应,「前锋打开的缺口,已被敌大股援军封堵,屡攻不下!」「随我来!」小玄大喝,让雪妃驾车,拘着牛头巨怪朝前方冲去。

突进了数里,果见前边敌军密密麻麻的布列成阵,构筑成刀山戟海,任皇朝军潮水般轮番冲击,始终岿然不动。

双方伤亡极巨,战场已如尸山血海。

「啊哈哈!这么多好吃哒!爷爷俺都饿了好几千年啦!」恶军欢叫道,口角流涎地俯下身子,探手抄起一大把散落在尘土里的兵器,就往嘴巴里猛塞,好似啃骨头嚼肉丝般咔咔嚓嚓地吃了下去。

小玄有些无语,挥令指向前方,大声喝:「前边还有更多,给我把敌人击溃,到时任你吃个够!」恶军一抹嘴巴,迈开大步,满面狰狞地朝前走去。

他身躯何等高巨,云州军立时发现了他,将领一声令下,箭矢厉啸而至,暴雨般射在他身上。

恶军却仿若未觉,一蓬蓬夺命箭雨于他而言不过是毛毛细雨,蓦似烦了,探手入囊,赫然掏出一大坨如铁渣似石块的屎状物事,猛地朝云州军阵中抛去,登时砸得人仰马翻,过处血肉成泥,数十人一命呜呼。

云州军阵脚大乱,在将领地喝令下,仍拚命发射箭矢,又调来炮石巨弩顽抗。

恶军勃然大怒,接连不断地从腰间的兽皮囊中掏出一坨坨巨「屎」,流星飞坠般朝前抛去,只砸得云州兵惨号连天血流成河。

皇朝军高声欢呼,将领们收拾残兵,急组了一支人马紧跟在恶军后边,伺机再度冲锋。

小玄瞧得大奇,心道:「我二师姐的箭壶,乃太碧神木所制,因可取之不尽。

这怪物的皮囊,又是什么天材地宝所造?竟然也能无穷无尽!」恶军边抛边行,越走越快,终于一脚踏入敌阵,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紧随其后的皇朝军趁势掩上,大肆砍杀。

云州军无不恐慌,防御本已摇摇欲坠,待这尊噩梦般的巨大妖魔到了跟前,再亦坚持不住,将士魂飞天外,防线尽溃夺路四逃。

皇朝军并不追赶,只是抓紧时间清除障碍铺填堑壕,以便后面的大军通过。

小玄同雪妃驱车随大军冲过突破口,沿途张望,一路搜寻百宝娘娘的踪影。

雪妃眼尖,突指一处叫道:「那边的躺着的,可是范将军么?」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4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4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4小玄循声望去,见鹿砦间倒着个将领,面目依稀可辨。

两人一齐下车,小玄把那将领扶起,仔细一认,果然是随百宝娘娘下山突击的范嶷,但见满面尘土浑身浴血,伤势极重,若非炼过真气,早已一命归西。

雪妃惊得面色发白,大声唤道:「范将军,我娘亲在哪?」范嶷微微睁眼,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地上的手指颤颤动了下,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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