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街道上,顿时寂静一片,连那帏帽轻轻落在地上的声音。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蓦地有女子惊声尖叫,其凄厉程度不亚于见鬼。
或许,在她心中,这便是遇了鬼吧!三皇子心下一阵又羞又愤,忙用衣袖挡了面,不稍片刻,便有那随身侍从捡了那帏帽,帮他带上。这本是慢慢游街的马车,瞬间也驶的飞快。
从此,三皇子成为了安阳的一个神话,抑或,他也成了整个夏国的一个神话。这个神话是这样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它给了你什么,自会在别的方面补给你。
夏国三皇子面貌丑陋,但心地善良,以身受了安阳百年业障。故而,赢得了安阳百姓久久不能忘却的一段记忆。至于那记忆是温馨还是惊悚,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后来,夏国三皇子想到安阳招侍女时,家家户户无不是将女儿急急送往他处。
……
三皇子的事一定,含羞便携了王允恒进了安阳,这许多事,是该算一算了。檀心冢也知她是为了私事,也不多问,他心想,若是需要帮忙,她定是会说。她可从来不会与自己客气!
饶是含羞之前有所准备,这会她真正接手这许多产业之时,心里也吃了一惊。未曾想,自己如今竟然这般有钱了。
见着她呆愣,双手不停的抚摸着那许多田地铺子的契子,王允恒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对着邱石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邱大哥,她历来就是有这么点小爱好,你别往心里去。”
邱石是个明白人,点头示意,当下也不多说什么,他径直拉了王允恒道:“含羞,这会儿怕是得好好乐一下,咱俩还是将这些个细节商讨一下吧。”
闻言,王允恒猛地抬眸,钦佩的看向邱石,心中了然,“邱大哥,果然是知人心识人面的高手。”当下二人撇了一旁傻乐的含羞,去了偏厅议事。
安阳事一了结,含羞便起了心思,速速的将阮珍儿送去西南镇南王那里。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麻烦!
前些日子,听说三皇子在安阳,这女人便发了疯般,使劲了办法想着见上一面。若不是自己嘱咐了墨煜好生看着她,还不知道她会惹出些什么事来。
一路急行南下,阮珍儿初时倒不觉得什么,这日子一久,便又开始难受起来。这日,马车刚停,她急不可耐的爬出车厢,也不去看眼前是谁,随手抓过。刚刚稳住身形,她喉头一动,周围一众人当即哗然。
“喂——!”含羞推开了她,感受着一身的濡湿,她的脸黑到了骨子里。这个折磨人的小公主,女人真的是个大麻烦!却是也忘记了,自己本身也是个女人。
阮珍儿被她这一喝,慢慢悠悠晃着脑袋抬起头,双目迷离的瞅着她,“你……你怪叫个什么呢。本公主拉了你做垫背,是瞧得起你……”
说着,她又是喉头一动,含羞见势,忙一跳闪开。阮珍儿这么一吐,倒是清醒了许多,她瞅着含羞那一脸厌弃的模样。心中怒火熊熊燃起,当即是叉着腰,指着她就是一顿好骂。
“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本公主我吐你一身,又怎么了!本公主我这叫凤涎,你知不知天下间多少男儿,都是心存期盼呢!你瞅你那瘦不经风,身无二两肉的竹竿板,本公主怎么是瞎了眼,找了你吐涎!”
此时二人身边早已是围了好一拨人,当然了都是站在一旁,为以防不测要护着含羞的。唯有小琪站在阮珍儿身旁,是瑟缩着不敢上前劝,这公主一晕车啊,就是脑子如浆糊一般。
她急的双眼红红,公主如今这又得罪了这含羞公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与含羞相处这么许多日子,她自是知道,这含羞公子绝不是那么好惹得。单就她身旁那些个黑衣人,老是板着一张死人脸,看着就好恐怖!
一时情急,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于王允恒,“莫大公子,求你劝劝含羞公子吧,我家公主她一晕车,就容易犯浑说胡话。这会子,怕是这毛病又犯了。”
王允恒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下不忍,也知那阮珍儿的身份。他亦不想含羞因此得罪了皇室,皇权若是怪罪下来,他怕她如今家大业大,再难脱身。
当下便是过去拉了含羞的手,柔声着劝了,“你又何必与她置气,她左右不过一个女子。娇养着惯了,你且就别去与她计较了,快些随我进去换了这身湿衣裳,免得难受。”
含羞的心情确实是不太好的,身上这件袍子,可是绣金的月锦衣,单一朵绣案就要一百两银子呢!一时脾气上来,竟是也僵着不愿走。
王允恒正无法,低头正寻思着该如何说,突然瞧着她胸前那一片湿的厉害。心中大骇,忙揽过她,轻声耳语,“你胸前湿了,莫要泄露身份,快哭。”
闻言,含羞是愣了好一会,似是在酝酿什么。蓦地,她紧紧抱住王允恒,当下肩膀耸动,嘴里抽抽噎噎。王允恒则是趁势柔声安慰她,“莫要哭了,衣服脏了,再买就是了,我带你去换新衣服。”
他二人一走,隐谷一众人愣在原地,他们只觉这头上乌鸦叫唤的很是厉害。好死不死的,他们居然看到他们的谷主,居然就因了一件衣服哭了。
呜——!谷主大人,是个极要面子的,自己这段时间怕是要夹紧尾巴好好做事了。一齐都瞪着眼,愤恨的看向那尚不知发生何事的阮珍儿。
小琪心下一抖,忙扶了阮珍儿,快些进了那别庄。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