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甚至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吐了两口血便昏厥了过去。
“公主!”
沈韩之震惊万分,只觉得浑身发冷。
望着躺在地上只剩两条腿抽/动的清华公主,满腔的愤怒化作不可遏制的质问。
“王爷,您怎么能对公主出如此的重的手?清华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您这样做是不是……”
而容景这个时候却只是接过苏牧递来的丝帕,细致慵懒的擦拭着自己的手。
那动作仿佛在昭告众人:触到清华,他,觉得脏。
容景手上动作未停,一双凤眸斜睨着愤怒的沈韩之,“你说我过分?”
沈韩之被容景这一眼看的周身血液一凝,只觉得满腹的话都生生的被按捺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和皇后有多宠爱这位未央王。
南陵和北韩大战之前,容景便因为封贵妃在他面前多说了两句话,就直接抄起手边的墨砚砸了过去。
那一下将封贵妃砸的头破血流,如今还只能用发髻将右额上的疤痕遮去。
原本以为皇帝会龙颜大怒,却不料他只是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景儿脾性不好,多多担待”,便将此事不了了之。
那今个儿清华公主以箭射容景和秦沐歌的马车,有错在先,皇帝说不定还会说容景打的对。
想到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沈韩之用力抿唇,扭头看向一脸淡泊的秦沐歌,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商量,“如今公主已经身受重伤,也算是给秦三小姐一个交代。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一听这话,清华公主差点没气的跳起来。
刚要大斥出声,却被沈韩之一记眼刀生生掐断在喉咙中。
秦沐歌闻言,仰头轻笑出声,脖颈处优雅的线条如同天鹅一般高贵。
“现在看来所谓仁义满怀的昱国公府,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沈韩之闻言眉头一皱,“此话从何说起?”
秦沐歌嘴角一勾,“谁都是爹生娘养的,人根本没有三六九等之分,只有地位才有。南陵繁荣昌盛,是天乾第一强国,礼义廉耻,忠义孝道是不是也奉为上乘呢?”
“这是自然!”沈韩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话茬。
却没有看见容景那双桃花眼中漾起的笑意:这个鬼丫头,又开始挖坑给人跳了。
“那么天子犯法是不是也应该与庶民同罪?沈公子倒是想息事宁人,若下次他们玩心又起,我的小命倒是不足挂齿,若是伤了哪位皇亲国戚,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肯息事宁人!”
秦沐歌字字铿锵,步步紧逼,几乎让沈韩之没有回旋思考的余地。
她话里的那位皇亲国戚,摆明儿说的就是容景。
若他们玩兴大起,伤了容景,帝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等沈韩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秦沐歌逼问的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容景却是凤目微挑,眼底带着一丝搵怒的开了口。
“方才沈公子说清华公主是皇亲国戚,难道秦沐歌就不是丞相嫡亲的女儿了么?”
“那怎么一样,她怎么能跟花侬比?”沈韩之眉头一皱,嫌恶的望向秦沐歌。
“哦?”容景冷笑,“那你的意思是,丞相的女儿比不得昱国公的表亲了?改天本殿可要好好的跟丞相说道说道,原来你们以众欺寡不是因为不喜秦沐歌,而是因为压根就瞧不起丞相啊!”
容景一席话刁钻古怪,生生歪曲了沈韩之话里的意思。
他弱化了封贵妃在其中的作用,反倒是将重点放在了昱国公的身上。
谁不知道丞相与昱国公在朝堂根本就不和,若是因为儿女的矛盾影响父亲的仕途,恐怕……
沈韩之心中一慌,急忙开口,“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容景一双凤目妖娆,带着万种风情,“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算清华公主贪玩,但至少秦沐歌毫发无损,而她却被伤成了这样,是不是该给一个交待?”
沈韩之暗暗咬牙,只觉得一股怒气无处发作,看来今天这个未央王铁了心要帮秦沐歌了。
听见沈韩之将“昱国公”二字咬的重重的,容景眼底划过一抹莫测的深意。
波光流转之间,化成嘴角一抹浅笑。
“只希望昱国公身手能够与封贵妃一般灵活,否则我不敢保证他来未央王府要交代的时候,能够像封贵妃那般,只伤了额头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