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数来说,本就不必像普通百姓那般出来迎新娘,只需在家里等着便可以。
只是可怜了自家小姐,好容易寻着了心头的爱人,却又要在这里落下一丝遗憾。
只是泡在温泉中舒却没有想这么多。
如今的她心底有些紧张。
容景对她的那份心思,从那些嫁衣就能看出来。
从南陵建国至今,哪位王侯会细致到亲自替妻子挑选嫁衣,监督款式的?
想到那满院子的大红色嫁衣,秦沐歌唇畔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她能够想象到这桩亲事肯定会轰动洛阳。
到时候那么多人围观,而且,还会有各国的使臣前来恭贺。
她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还有……
秦沐歌葱白的指尖从脖颈处一路轻弹。
掠过胸前,轻轻地停在自己平坦细致的腹部。
今个儿晚上便是洞房花烛夜了。
虽然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嫁给容景,但是要与他发生点什么,她还实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且,自己连月事都没来……
那个大妖孽不会那么qín_shòu,想对自己做什么吧?
想到这里,秦沐歌小脸不免脸又红了几分。
她没好气的扑打着水面:自己真是不害臊,这个时候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东方渐露鱼白,秦沐歌回了屋。
秦沐歌在连翘的服侍之下,穿上了早就用香薰熏好的衣物。
淡淡的百合香气顿时充斥着全身,让人心神暖暖。
平常很是空荡妆台,今天却被摆的满满当当。
簪花钗钿、金银珠玉、香脂油膏、胭脂水粉,那大大小小的盒子盛着整整齐齐地一字摆开。
“老爷来了。”
连翘将秦振刚给领了过来。
秦沐歌回过头去,发现秦振刚的身后还跟着扈酒娘。
她算起来,应该是自己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吧?
秦沐歌笑着便要起身,一身锦绣彩裙的扈酒娘便风风火火地领着丫鬟进来。
瞧她们还没开始准备,便竖起眉毛对秦沐歌道。
“还在这里闲坐,快叫婆子给你梳头去,待会儿还多的事呢!”
秦沐歌唇畔微微一弯,正打算吩咐身后的婆子,却见秦振刚缓步走了过来。
今日他身着一声朝服,端庄威武。
蛊毒祛除之后,眼底的浑浊亦是褪去。
如今的秦振刚满身的威严和慈父的暖意。
那饱含沧桑的声线响起在了秦沐歌的身后。
“以前,我就常常替你娘亲梳头。今日,便由我这个当爹的,来替她这一回吧。”
秦沐歌和扈酒娘一愣。
连翘也有些着急。
梳头向来都是娘亲干的事情,再不济也是要个婆子的。
不过,当连翘的目光投向秦沐歌的时候,却见自家小姐面容微暖。
“那就有劳爹爹了。”
这,是秦振刚恢复神智之后,秦沐歌第一次唤他爹爹。
这一声迟来的“爹爹”亦是叫的秦振刚眼眶一红。
秦振刚在盆盂里洗净手,拢了拢秦沐歌长及腰背的头发。
他半坐在她身后,瞅着镜子里雪人儿一般白净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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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摸着她头顶道。
“爹有你这个女儿,便是个顶有福气的人,只盼能把这份福气都过给你,日后你只管过好日子,烦的愁的都离你远远去。”
简单几句话,便让秦沐歌鼻子发酸。
原本这出嫁梳头是该家中生辰应吉的老人来做。
只是他秦振刚平顺了大半辈子,到最后居然落了个有妾无妻。
甚至是,连一个儿子都没有。
许是怕自己运数不好,这才特意说了这些话。
把自己讲成是个有福之人,盼她这做女儿的承福。
若是当真算起来,自己还压根儿就不是秦振刚的亲生女儿。
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接受了她肚子里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份宽容大度,恐怕也是源自与他对自己亲生母亲的那份爱意吧。
想到这里,秦沐歌对自己那位倾国倾城的母亲越发好奇了。
“爹爹!”
秦沐歌握住秦振刚放在肩头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想着这一出门便再不能再待在相府,许是回趟娘家都难。
尽管在相府呆的时间并不长,尽管在这里有许多不愉快的记忆……
但总归,这是她秦沐歌第一个家。
想到这里,心头便生出万般不舍来。
秦振刚却是满脸的笑意,反过来拍拍她手。
接过连翘递上的犀角梳子,坐直了身子。
从头到尾,一下下梳来,嘴里清晰地唱着调子。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二梳梳到尾,比翼共一起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想这秦振刚失去心智这么多年,到头未曾留下一个儿子在身边。
如今自己又要嫁为人妇离,秦沐歌听的心里愈发酸涩。
眼角渐渐湿润,待秦振刚梳完最后一下,险些掉下泪来。
“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万不准哭啊。”
扈酒娘瞧秦沐歌如此,赶紧出声打岔。
“笑着出门,笑着进门,方能一辈子喜乐,来,吃个糖甜心、甜嘴。”
秦沐歌两滴泪珠子悬在眼眶里没能落下来,就被扈酒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