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沐歌这话,韩悠然也不再拐弯抹角]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动了动。
最后,才斟酌着开口道,“我希望你动手术的时候,我能安排一个人旁观。”
一听这话,秦沐歌原本还带着些许笑容的脸登时就僵硬了话。
手上正晃着透明瓷瓶的动作也是僵在了原地。
她狐疑的看向韩悠然,眸光之中,似乎有很多的不解。
其实,不说希望这些人能够接受自己这种所谓“移花接木”的方式,即便是叫他们听上一回,也觉得这个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她秦沐歌虽然愿意还韩悠然这个人情,但是,她却不想冒那个被人当成妖怪的险。
原本气氛融洽的前厅被韩悠然这一番话弄的突然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
他似乎也明白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沐歌放心,那个人虽然对医术略有耳闻,但是绝非是为了偷师而来。”
见韩悠然这么说,秦沐歌也轻轻摇头,“悠然,你误会了。若是可以,我倒是愿意将这一手的医术外传,我只是担心大伙儿对于我的医术压根儿就没有办法接受。”
听到了秦沐歌的担忧,韩悠然微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不是担心偷师的问题,那这个便好办了。现在我也不急着要求你回复,五日之后,你将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在卧龙商行碰面。到时候,你见过那个人,兴许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
说完这话,韩悠然便起身请辞。
秦沐歌蹙起眉头,一路将韩悠然一直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才犹疑的开口问道。
“悠然,你可知道北韩太子早些日子就已经到达洛阳了?”
对于这一点,秦沐歌的确是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按道理来说,韩青峰和韩悠然应当是兄弟关系。
可在自己大婚的时候,韩悠然虽然送了价值连城的嫁妆,但是偏偏是一面都没有露。
而照着那日夙玉带自己去行宫一探究竟的情景可以料想的到——
好像即便是在私底下,这两兄弟似乎也是没有什么互动往来的。
这,未免有些奇怪。
秦沐歌的话刚刚说完,她便瞧见韩悠然身子一僵。
那风轻云淡的面上,似乎也划过一抹暗淡。
秦沐歌不傻,当下便猜到了一些,“如果你不想说,那便当我没问好了。”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要离开。
而那边的韩悠然却是在片刻的沉吟之后,才幽幽的开口道。
“在你们眼底,我或许还是北韩的皇子,可只有北韩的皇室才知道,其实算起来,我不过是被皇族排除在外的异类罢了。”
话音落下,秦沐歌分明能瞧见韩悠然那平静淡泊的面上露出一丝言不由衷。
秦沐歌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像韩悠然这样的人或许在皇宫里面,算一个异类。
但是,他为了救皇后可以哭瞎双目,为了两国人民,可以贡献出最宝贵的自由。
按道理来说,北韩应该是对这个皇子抱着感激之情才是。
又怎么会像是他所说,早已经被北韩皇室除名了呢?
心中带着这些疑惑,秦沐歌一路从前厅走向了后院。
当她走上长廊的时候,才发现面前有两条路。
一条是通向后院的卧室,一条是前院的主厅。
片刻的犹豫之后,她朝着右边的长廊上一转,打算去主厅那边好好准备一下过几日韩悠然的手术。
可她脚下的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开,便觉得一抹身影风一般的卷到了自己的面前。
秦沐歌定睛一瞧,不是那气势汹汹、面色铁青的容景又是谁?
他这会儿横在自己的面前,望着自己的眼底都是气恼和不平。
“跟我回去。”
容景居高临下的望着
tang秦沐歌,脑袋里面正在盘算着怎么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媳妇儿。
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还能跟那个什么北韩质子也有肌肤之亲——
那自己不在的时候,岂不是……
刚才气势汹汹的离开,容景才迈出屋子便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当下悔得场子都青了。
可碍于颜面,他又没办法重新折返回去,只得是在后院借着修理花无漾的机会,发泄怒气。
把那个北韩质子送回去,秦沐歌非但没第一时间想着来瞧自己一眼,反倒是要去前厅。
一想到这里,容景更是气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今个儿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媳妇儿,她往后还不得是翻了天了?
不过秦沐歌却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高了自己快一个脑袋的容景时,面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那眼神仿佛就像是在说,“这么大的人了,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偏偏,容景还就读懂了她眼底的意思。
他俊脸一红,伸手就要去拉秦沐歌,“你跟我回去,我有话要说。”
秦沐歌抿了抿唇,一个灵巧的避让,堪堪躲开了容景的触碰。
朝着他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之后,才道,“都说南陵未央王是活诸葛,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我怎么瞧着,就跟那情窦初开的小毛孩子似得?就爱任性胡闹!”
说完这话,秦沐歌满意的看见了容景涨的又红又赧的脸。
虽然他容景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被那么些女人暗恋垂涎过。
但是——
像这样完完整整的将一颗心交付出去,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