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连翘果然是大丫鬟,好大的口气呀。”
不料,二夫人的话音还未落,却听见面朝着里屋的秦沐歌淡淡的吐了一句,“连翘的话就是我的话,姨娘耳清目明,方才该是听清楚了罢?”
秦沐歌声音不大,语气也是淡淡的。
可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渐渐靠近,随时都要扼住她的脖子一般。
秦沐歌那一声“姨娘”叫的二夫人的脸上一阵青白。
这个称谓在相府后院,自打她住进蓉园之后,就没有人敢提了。
可事实是,她没有授名碟,算起来也只是一个姨娘罢了。
在秦沐歌面前,她只能算个奴婢,哪里还有在嫡女面前拿乔的份?
倒是跟着二夫人身后的秦素雅是个沉不住气的。
她没好气地绕到二夫人的身前,指着秦沐歌便开骂了。
“秦沐歌,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我娘说话?信不信我……”
秦素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秦沐歌缓缓的转过身子来。
那明媚的眸子里射出冰冷的光,凌厉如刀,仿佛一眼便能摄人魂魄一般。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秦沐歌语气暖暖,“看来上次妹妹受的教训还不够,一张小嘴还是这么欠。”
连翘平素受了不少她们的欺负,当下就附和道,“没错,二小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上回在山崖被秦沐歌吓的摔伤了,秦素雅的脑袋生生肿了两三天。
不知道用了多少药膏,才算是消了肿。
一听秦沐歌这话,她吓得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颊。
二夫人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最终还是强行将这口恶气忍了下去。
她先是不着痕迹的狠瞪了秦素雅一眼,这才拉着她出了房门,“三小姐,你慢慢换衣裳,我们去前院候着便是。”
秦沐歌慢条斯理的立在铜镜面前,将方才连翘给自己缀上的珠花抹了下来。
“连翘,出去吧,速战速决,等会儿我还有事。”
连翘方才将二夫人母女羞辱了一顿,如今也不再拿乔。
她加快的手上的动作,只怕耽误了自家小姐的正事。
秦沐歌今个儿穿的是一袭淡紫色的拖地长裙。
腰间一根浅白的轻羽缎带,外面罩着的是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
朦朦胧胧的,将整个人衬得愈发出尘脱俗,仿若天上来的人儿一般。
这清丽绝尘的气质,让在前厅候着的秦素雅一看,不由的便直了眼。
她不敢相信不施粉黛的秦沐歌,这通琝鉬身气质竟能叫人忽略了她那稍嫌平凡的五官。
而相较之下,自己浓烈的脂粉,五彩斑斓的珠釵倒显得恶俗起来。
秦素雅看着秦沐歌,想着那些王孙贵胄看到她可能的感受——
不由的妒火攻心,一双眸子涨的通红。
秦沐歌无视了她一脸想要吞了自己的神情,冷眼瞧着二夫人,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三小姐,我……”
二夫人笑着上前,刚打算开口,冷不丁却被秦沐歌将话给打断了。
“连翘,姨娘在嫡女面前应该如何自称?”
秦沐歌优雅慵懒的坐在正厅,故作不知的问连翘。
连翘是个聪明的主,连忙大声应道,“按礼节来说,姨娘在嫡出少爷小姐面前,应该以奴婢自称。”
顿了顿,她又一脸诧异的看向二夫人,故作惊恐,“哎哟喂,方才二夫人好像说错话了呢。二夫人素来就是个懂规矩有见识的,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见秦沐歌跟连翘一唱一和,非逼的自己在她面前以“奴婢”自称。
二夫人气的浑身发颤,差点来个仰倒。
秦素雅更是气的发疯,就差跳脚了,“秦沐歌,你不要得寸进尺!”
秦沐歌却一改平素清冷的模样,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脸来。
那得意的小眼神仿佛就在说:我就是要得寸进尺,不接招,那就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啊!
二夫人气的太阳穴“突突”涨得疼痛。
藏在广袖下面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就连指甲没入肉中也似乎察觉不到。
她在心底默默宽慰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只要这事成了,大夫人便会跟老爷请愿望,平了自己夫人的身份。
至于秦沐歌这个小贱人,自己总有一天她会一掌劈开秦沐歌的天灵盖,让她死的很惨。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二夫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奴婢这才过来,是想跟三小姐禀告一件事。”
“禀告?”
秦沐歌秀眉一挑,这个二夫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货色。
被自己这般羞辱玩耍,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有意思,她秦沐歌就是喜欢跟有点头脑的人斗。
像秦素雅那般毫无头脑可言的人,她反倒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秦沐歌嘴角一直就挂着淡淡的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从怀里将一摞印章掏了出来,递到了连翘的面前,“既然三小姐身子康复了,那原本还在奴婢手中的店铺管理权自然该交还到三小姐手里。”
这下不仅仅是连翘吃了一惊,就连一直在旁边生气的秦素雅也惊着了。
她不敢置信的冲到二夫人面前,“娘亲,你疯了吗,怎么能把印章交给……”
秦素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重重的挨了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