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水越发的诧异。村长又解释道:“当初罕王爷是避祸到的高树岭。既然避祸,就得隐姓埋名,大家便都取了个汉姓。我祖上是罕王爷的左护军营统领。”村长又一指旁边那个小伙子:“他祖上做过前锋营管带。我们便都用了官衔的头一个字做了姓,五一年做人口调查的时候,那个调查员文化水平低,认字不多,再加上我们的祖姓字数多,也难写,就直接登记了汉姓。其实我姓奥鲁,他姓孛尔只斤。”
周水这下明白了。村长又说:“当老师的那个小左是我闺女。昨晚上孩子都跟我讲了,你们是大恩人呐。这不,我家老婆子还想上秦阳给你们家老人们磕个头呢。”
周水赶忙推辞:“嗨,这么说就远了。陈叔、小述已经谢过医了,婶子要去秦阳玩,咱随时欢迎,谢医就免了。”
这时陆通接上话。陆通要不吱声,周水几乎把他忘了。他看了陆通一眼,发现小左老师和他并排坐着。单从俩人坐的距离来看,似乎有点小内容。周水又看看小述,小述冲二人歪歪嘴,又冲周水挤挤眼。周水明白了,看来陆通这趟另有任务。
只听陆通说:“左伯伯,谢医的事儿,您二老交给我就行了。另外,刚才听周哥说要在学校上面的坡上修座庙,资金有着落么?您看,我就这么空手来的,也没给二老带个见面礼,这庙我修吧,算是送给二老的一个小礼物。”
对于陆通来讲,修个小庙几十万块钱,那是毛毛雨。对于村长来讲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村长话是听明白了,但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俩眼,张着嘴,傻住了。还是小左小声喊了一句:“爸,人家问你话呢。”
村长这才回过神来,一张嘴便被呼吸呛住了,没说话光顾咳嗽了。看着村长手足无措的样子,周水替他解了下围:“左叔叔,我得给您介绍一下,这小伙子叫陆通,建筑上他在行,我看这礼物您得收下。”
村长看看周水,又看看老陈,说道:“平白无故的送这么个大个礼,我得问问明白。孩子,你说说,为啥送这么重的礼给我,你父母知道么?”
陆通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说话也没扭捏:“左伯伯,我不单是想修座庙,还想修修路呢。您看咱这儿旅游资源非常丰富,若是把路修一修,再搞个度假村,那咱们村民的收入就能大幅度的增加。”
村长不动声色地说:“就这些?”
陆通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左,说话声音低了些:“临来的时候,我爸也想跟来,可家里一大堆事儿,实在走不开。那个……我爸来的目的……是想向您求亲。”
周水听到这儿,偷眼看看小左,小左姑娘脸色通红,但没露出丝毫的惊讶,看来她和陆通有默契。再看村长,村长也没有吃惊的样子,应该是小左已经跟家里提过了。看情况,小左好像没和父母说过陆通的家庭条件,所以陆通送座小庙的话一出口,村长惊住了,求亲的话说出来,他反倒没吃惊。
村长看着老陈,似乎想听听老陈的意见。这时老陈不知听没听见刚才一番对话,他眼睛望着窗外,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村长转过脸来,好长时间垂着头。屋子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等着村长表态。足足有十几分钟,村长抬起头来。大概屋子里所有人,包括周水,都以为村长会痛快的答应下来。
哪知,村长缓慢但坚定的说:“我觉得你们俩不太合适。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周水用眼睛的余光偷瞥着陆通和小左,这俩年轻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一时都愣在那儿了。隔了一会儿,陆通似乎要说话,他先看了一眼周水,周水轻轻地摇摇头。陆通犹豫了一下,没再吱声。小左满脸的焦急,眼神一直往小述那瞥。小述也摇了摇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小左先别吱声,听听村长下文。
哪知村长下文没有了。脸上也看不出一点情绪来,似乎刚才的事压根就是玩笑,甚至都没必要流露出好恶。
周水之所以示意陆通禁声,是因为他发现了问题一一小左既然和家里挑明了,那村长这两口子一定当着小左表明了态度。从刚才小左还稳如泰山、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能看出,家里一定是答应了。可现在村长却明确拒绝了,那问题的拐点在那儿呢?很显然由头是陆通的一席话,具体是第二段话里的炫富的成份。这个高树岭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需要的不是富裕和繁华,而是宁静和安逸。陆通自以为优势的东西,到了这儿反而成了劣势。当然,有钱不是坏事,可钱对于这些“隐士”来讲,却是可有可无,无所谓的东西。从小左治病的事上就能看出来,但凡对钱有一点点概念,就绝不会整个村子也凑不出二十万现金来。而最不能令村长接受的,是陆通话口里隐约流露出的那一点恃富而骄成份。其实,也正如周水所想,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全是蒙古贵族的后代,他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气还在,小述的性格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这时陆通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眼神不住得往周水这边瞟,小左也非常失落,眼睛瞄着小述。周水实在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走到陆通和小左中间,低下身子,在耳边说:“俩傻瓜,别心烦了,事就交给我吧。”陆通一听,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看着周水,一脸的仰仗。
胡老头儿又说话了:“依我看,还得准备打。你不打,它能坐下来谈?那个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