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严九,暮朝就去前头屋里找了荣华,脸黑黑的,进门便道:“我不喜欢他。”
荣华正歪在榻上看书,见他忽然跑来,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一时茫然,没明白过来,便问:“什么?”
“就是那个严九。”暮朝提示她说着,走过去,在她榻边的小凳上坐下了。
没错,他就是来告他状、坏他事。走着瞧?走着瞧就走着瞧。以为荣华瞧上他了,把他当宝贝似的藏着就了不得了?他可是荣华最亲的人,是跟荣华一起在美人娘肚子里挤了十个月,从小认识到大,那情分哪是他能比的?想骗走他家荣华,门儿都没有毂。
早知道瞒不住他们,荣华也已经淡定了,闻言只轻轻挑了挑眉,问:“你也去见过他了?”
“嗯。”暮朝点点头,看着她,一脸愤愤,说,“你知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年在大王村的时候,抢你玉佩的那个坏蛋。”
荣华也跟着点点头:“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要不知道她也不会把他带回来了。
暮朝听着不解的皱了眉:“知道你还把他当宝贝似的藏着?铨”
“我哪有把他当宝贝似的藏着?”荣华有些哭笑不得。藏是藏着,可她从来没把他当宝贝。
“没把他当宝贝你藏着掖着把他养后罩房里?”暮朝不信,撅了嘴,一脸不满,再次重申,“我不喜欢他。”
“谁说把他藏在后罩房里养着就是把他当宝贝了?”荣华失笑一声,说,“再说,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谁也没要你一定喜欢他了。”
“你把他藏着掖着养在后罩房里不是把他当宝贝了?”暮朝一脸诧异,看着她,更皱紧了眉,“你也不介意我一点儿不喜欢他?你不是瞧上他了吗?我不喜欢他,可是不会答应让他做我的妹……姐夫的。”
荣华听着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又羞又恼,柳眉倒竖,狠狠瞪他一眼,没忍住,一脚踹过去,骂道:“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又皮痒了欠揍是不是?谁说我把他藏着养后罩房里就是把他当宝贝了?谁说我瞧上他了?谁说要让他当你姐夫?”
暮朝被她突然一脚踹的身子一晃,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不过他很快稳住了身形,坐稳在那儿,一脸惊喜看着她:“你没把他当宝贝?没瞧上他?没要让他当我姐夫?”
“当然没有。”荣华瞪着他,气道。
“那你干嘛藏着掖着把他养在后罩房里?”暮朝不解问。
“不把他就近养在后账房里,怎么折腾他,好好跟他算算以前的帐,报以前的仇?”荣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
“原来是这样。”暮朝这才恍然,高兴的哈哈笑起来,“那一定要好好折腾折腾他,好好跟他算算账,看他还嘚瑟。”
“那是当然的。”荣华笑着直点头。
在这件事上,兄妹俩的看法完全达成了一致,相视贼贼一笑,一色一样的狡猾小狐狸模样。
暮朝终于安心了,没有了荣华给他撑腰,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还走着瞧?到时候看谁瞧谁。他怎么都没料到,他竟是彻彻底底低估了那个男人,也小瞧了女人变幻的心思,等发现不对时,已是来不及了,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
也是在这天稍晚些时候,冯公公亲自送来了册封暮朝的圣旨和大抬大抬的御赐之物,暮朝的锦王封号算是彻底确认了下来,另外,连带着差事,皇帝也一并指派了下来,直接让他去掌了禁卫军。不过瞧在暮朝才刚从荆州回来,皇帝倒也没着急上赶着让他立刻进宫当差,还体恤的给了他几天假,让他先好好休息休息。
之后几天,荣华过的很是悠闲自在。暮朝回来了,不必再担心他在会不会出什么事,近来也没有什么糟心事儿需要她劳神费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还在被禁足着,不能出去逍遥,不过趁着这机会很是过了一段清静日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可惜,这样的安闲日子从来都是短暂的,过不得长久。
这天正午时分,荣华正跟暮朝一块儿吃饭,一边吃着,一边唠唠叨叨的跟他计划着以后要带他出去多走动走动,毕竟他这么些年没回王都来了:“等过几天我能出门了,就带你出去好好走走……美人娘那边要先去拜祭一下,然后是德诚皇姑姑那里,也要去拜见一下,她一直都想见见你的……”
暮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时不时的搭腔一句:“……德诚皇姑姑?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德诚皇姑姑这么亲近了……”
“这说来话可就长了……”荣华兴致勃勃的正要叙说,忽听外头传来琥珀急急的叫唤:“公主,公主……”
屋里的人齐齐转头往门外看,很快就见琥珀三步并作两步急急的走进了屋来,面上神情凝重。
荣华见了不由皱了眉问:“怎么啦,姑姑,出什么事了?”
其他人亦一脸好奇看着她。
“大长公主回来了。”琥珀说,仅一句话就令得周围人一齐变了脸色。
荣华大惊,秀眉更皱紧了几分,摇头不信:“这不可能。她去皇觉寺还没一个月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是不是你看错了?”
琥珀摇摇头,很肯定的说:“绝对没有看错,我的眼力,公主还信不过?”
“在哪儿见的?”荣华默了片刻,问。
“就在宫门口,我出宫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的。”琥珀说。因为皇帝还没有发话,所以,现在,她每天还是要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