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半路,马玉娇就喊了停,先让福妞下去办事了。
大半个时辰后,福妞回到小宅,马玉娇刚让人备好洗澡水,正准备洗澡,她立刻上前服侍,顺便将那边让捎回来的话说给了马玉娇听:“……小公爷让亥时的时候去老地方见。”
马玉娇眸光一闪,点点头:“知道了。”
……
戌正时分,马玉娇带着福妞,全黑的斗篷遮头盖脸,出了门郎。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避着人,贴着墙根走走停停近半个时辰,快亥时的时候,终于到了与人约定见面的老地方,位于城南芙蓉巷的一座不起眼的三进宅子。
敲开门,早已候着的小厮就将他们领去了正屋锎。
偌大的宅子,一片漆黑,就正屋亮着灯。
走进正屋厅堂,马玉娇一眼就看到她今夜约了见面的奉国公府的小公爷萧琅没个正形歪坐在椅子上,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旁边还坐了另外一个男子,二十上下年纪,头戴紫金冠,身着一袭端肃的玄色锦袍,玉样的脸庞紧绷着,神色端凝,好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姒甯。
没想到太子也会在这里,马玉娇惊了一跳,慌忙跪下行礼:“民女马玉娇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小公爷。”
姒甯看到她,面上阴沉的神色稍缓,站起身,亲自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娇娘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
“谢殿下。”马玉娇谢过恩,站起身。
“坐。”姒甯又赐座。
“不用了,民女……”马玉娇要推辞,姒甯不听,表现的难得柔情蜜意,亲自将她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让你坐,你就坐吧,别惹孤生气,这里也没外人,不必太多礼。”
马玉娇娇嫩的脸庞微微泛了红,露出一脸娇羞,点点头,细声答应:“是……”
萧琅歪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一边喝着茶,一边冷眼旁观,唇边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姒甯又让人给她上了茶,然后才回去坐定了,目光柔和看着她,带着丝歉疚说道:“这几天你受苦了,孤知道的迟了,没能尽早将你从里头救出来,你不会怪孤吧?”
“当然不会。”马玉娇忙摇头,说,“这事儿本来就跟殿下无关,殿下不知道才好,就是知道了,也不该管,若是殿下因为民女受了连累,民女可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姒甯轻声笑,嗔声说道:“什么万死?哪有你说的那么言重。”说完,他顿了一下,微微敛了笑,正色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被关进天牢的?”他知道的有些晚了,想要查清楚已经来不及,而且,自打姒暮朝接手禁卫军后,他往乾清宫那边用起人来越来越难了。想到这个,他眼底很快划过一道几不可见的森森光芒。
马玉娇一听便也认真起来,面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凝重。
“这事儿正是今晚我来找小公爷想要说的。”她沉声说。
姒甯和萧琅听了,脸上的神情也跟着郑重起来。
马玉娇便将来龙去脉说了,末了还担心说道:“……安平公主选谁做驸马不好,偏挑中了已经定亲的董云卿,还那样坚持……我总觉着里头有什么深意,怕是咱们的事,她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想要切断咱们的财路……
姒甯和萧琅一听,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起来。
萧琅前不久刚在荣华手头载过跟头,更气的将桌子拍的咣咣响:“我就知道,铁定又是这臭丫头在里头搞得鬼,她就是见不得人安生……”
姒甯亦是满目阴霾,不过嘴上倒是没说什么,他现在虽然已经是太子了,那位的年纪也比他小,可从辈分上来说到底是他的长辈,不能说太多遭人话柄,只能忍了。
沉吟片刻,他问马玉娇:“娇娘,如果没有董家帮持,你每月可还能拿出那么多银两?”
马玉娇一脸为难摇头:“我如今的生意能做的这般大,多是亏了有董家靠着,银钱,人脉,若外头知道我跟董云卿退了亲,各种揣测一出来,现有的生意关系是不是还能维持下去,我也保不准。”
姒甯和萧琅听着都头疼的紧紧皱了眉。萧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所出有限,为免皇帝忌讳,他们也不敢动的太厉害,以一家之力撑起太子实在有些困难,有了马玉娇帮忙,情况才好些。可惜,这些年想尽了法子都没能将内府掌在手里,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了。
姒甯想了想,看向马玉娇嘱咐说道:“娇娘,董家那边,你继续拽住了,先别松手。”
“可是亲事都已经退了……”马玉娇皱眉说道。要不然,她也没法从天牢那鬼地方出来。
“无妨,你跟董二郎的亲事退了就退了,”姒甯不以为意说着,深深看她一眼,接着道,“你于董家大郎不还有救命之恩吗?而且,据孤所知,他对你也是情有独钟的样子……”
马玉娇轻咬了唇,低了头不说话,似是不大情愿。
姒甯也不急,起身过去,在靠近她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抓了她的手,捏在掌心,细细摩挲,柔声劝说:“孤知道,让你做这些事实在是为难你了,孤也是没有办法,手头堪用的不多,只能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待事成之后,孤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马玉娇脸颊绯红,娇羞的嗔了他一眼,细声说道:“殿下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信不过殿下嘛,只是,”她说着一顿,面上露出些微难色,“就算董大郎